母亲节 可我没勇气喊一声 妈妈节日快乐
今天是母亲节。算来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家了。
家里的一切事儿都是弟弟在张罗,他在单位和乡村之间来回奔波,辛苦自待不言说。
电话打了过去,是母亲接起来的。
听着母亲的声音有些疲惫,便多了一点儿担心,照例问问身体可好。不管好不好,回答总是好着呢。
问父亲呢。说是去半山腰一片阳坡地儿耙废地膜去了,前几天下了雨,得松软一些,废地膜可能会好耧一些。
老家的小院
拉了拉家常,才得知,我弟弟和妹妹的两个孩子,都留守在了乡下农村,两位老人有这俩小孙子陪伴,日子就多添一些笑声,空旷的院子里多了些欢快,就是担心俩小孩的一日三餐,能不能按时定点地给做出来。
得知90多岁的外婆身体也不好了,母亲说很可能撑不过今年了。母亲自己照顾这俩小孙子,也抽不开身去照顾。母亲说,“不管了,我自己也管不好自己,看他们(大舅二舅)怎么去管。”
外婆一辈子含莘茹苦,拉扯几个孩子,照顾一个大家庭,所受艰辛尤胜母亲。外爷去世也已十多年了,前几年回老家去看望外婆,她耳朵已不好使了,本想让她慢慢讲讲这一辈子的纷繁往事,可这些过往已隐忍在她满脸的皱褶里了,本想着替外爷外婆记下这些沉重的苦,却只是从外婆嘴里飘出淡淡的几个字:“都过了,忘了。”最终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这一生的艰难。
静谧的乡村
大前年回家时,外婆就曾一度给我说:“我的身体好着呢,我担心的是你妈,看你妈这情况,怕要走在我前面。”的确有几年母亲身体不好,眼睛得了角膜溃疡,差一点儿穿孔;又颈动脉硬化,血液不畅走着路会无故摔倒,有一次在我面前差点儿摔倒幸亏扶得及时。
前不久给大姑通了电话,又断续了解到一点点家事,从大姑口中得知母亲的身体今年反而比往年要好一些,主要是胃口好起来能吃饭了。大姑也是命苦,死力气多,年轻时给自己的后半辈子挣来了一身病,腰间盘做了手术,打了钢板,后来又把钢板取出来了。遭的这疼,受的这罪。
大姑说,你爸都快80岁的人了,前阵子听说有人请着去给一个什么亲戚做棺材。详细的情况,大姑又说不清楚。
父亲是老木匠。老手艺加上人实诚,四邻八村的都愿请他去做寿材。今天想起来又问了母亲,才知是给娘家村里一个远房老人做寿材。
远房的老人家几次三番,三番几次来请,说只有我父亲去他才放心,他就喜欢我父亲做的那种样子,这是他这一辈子临终之前最后一桩心事了,不能带着遗憾走。父亲刨不动刨子掀不动厚重的木板,那就让年轻的做,父亲在旁边看着给指导着,老人家才能放心。于是便挑了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的吉日,父亲和村上一位年轻的木匠去了,用了两天的时间给这位老人家打好了寿材。
父亲一辈子给别人打了多少寿材?估计他也计不清了。可他老了,谁来给他打一副呢,他都快80岁的人了,这也成为我要考虑的大事了。
后来又和母亲说起了她正在照顾的两个小孙子,母亲的语气欢快起来了,一点儿也不絮叨了,在电话里学两个小孙子玩耍的情况,学两个小孙子叫“爷爷”、“奶奶”的语气,学着学着就高兴地笑起来了。
听到母亲的笑声,我心头仿佛也轻松起来。快中午了,父亲下地快回来了,母亲要去做饭了,其实主要是要给两个孙子做饭。于是就挂了电话。
今天是母亲节,母亲知道今天是天下母亲的节日吗,不知她是否能感受到儿子给她打这个电话的意思。
生活已经让我没有勇气,哪怕是在电话里说一声:“妈,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