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第一次逃课 惹怒大胡子老师 对不起爸爸
从前,只听说,坏孩子才会打架斗殴,才敢翻墙逃课,这些违规违纪的事情,对于作为的乖乖女的我们仨,平生只斗胆参与过一次。
我们逃离的不是周内的正规课,而是周末的兴趣课。
执笔至此,我好怀念仅属于周末的爱心早餐。我、昕、颖,从家里拿三盒芒果味的牛奶,再准备三根火腿肠、三个新鲜鸡蛋,各自背起书包,奔赴位于市中心文化宫的素描绘画班。
我们仨的早餐都是在路上解决,早餐铺位于文化宫的斜对面,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她的女儿一起卖汉堡包,记忆深刻的是,每次我们仨把火腿和鸡蛋递给她时,她的脸上总是浮现一种尴尬的笑容,原因在于如果用她的火腿和鸡蛋,那么她会更加热情地对待我们仨,从前我不懂生计的苦楚,现在倒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难处。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仨会在文化宫门口的小卖铺逗留许久,用屈指可数的零钱换取美味绝伦的小吃,当时尤以话梅和辣条最得青睐。
我们仨周末本来就爱睡懒觉,兴趣班虽然有明确的时间规定,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残酷惩罚,故而更加纵容了我们仨的迟到行为。每到暑假期间,画室的学生特别多,我们仨就趁着老师板书的空当,飞速地奔向座位。
有一次,运气不好,被老师撞得正着,他撸着长长的胡须,面带怒色的说道:“今儿太阳都下山了!你们还知道来上课!”语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我们仨面面相觑,她们俩还不露声色,我已经面红耳赤了。
记得那一整天,我都闷闷不乐。从前我都是老师夸奖的对象,现在反倒成了众人耻笑的人儿。昕很顽皮,颖很可爱,她们俩完全没有把迟到这件事情挂在心上,反而因此更加记恨“大胡子”老师!
她们的报复行动始于当天下午,一般来说,我们两点正式上课,所有的师生都已经正常就位,唯独不见她们俩的踪迹。她们俩本来要拉着我一起作战,但是因为自责和畏惧,我还是拒绝参加行动。下午四点,她们俩安全地回来了,偷偷地告诉我,她们俩跑出去吃了菜煎饼,逛了夜市坊。她们俩描述的时候,眼睛里面放着光亮,我知道,那是反叛的刺激,是挑战的愉悦,是得逞的快乐。
正常情况下,绘画班得17:30下课,但是那一天,她们俩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了,竟然开始怂恿我一起提前回家,并且默认四点半的课间休息是最佳逃课时机。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楼上扔下书包,她们俩在楼下秘密接应。然后我们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文化宫彻底消失。
我们家住五楼,回来之后,我们仨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跑到六楼那里争执了一会,到底应该先躲起来到点再回家,还是就这样横冲直撞地进入家中。
开门,关窗户,开空调,家里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我们仨便放松地玩起了游戏机。
非常不幸的是,当我们仨玩得正起兴的时候,爸爸的屋门突然开启,他捂着眼睛缓缓地从屋里走出来,说实话,我们仨当场蒙圈!原来爸爸那天下午刚好去做了一个眼部小手术,世间的阴错阳差总是这样,或者说我们仨咎由自取。
早上老师的训斥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我不想在同一天被批评两次!当爸爸问起缘由的时候,我撒了刻骨铭心的一次谎言:“老师去市里参加画画评比活动,我们全班都能提前放学。”爸爸见状,没有多说一句话,她们俩也是随声附和着。
撒谎的人总会露出马脚。依着爸爸的睿智和洞察,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我们仨瞒天过海,还是不愿意当场揭露真相。
无独有偶的是,昕和颖从此便和绘画结缘,本科和硕士研究生期间都是学习此类专业,而我则莫名其妙的和它再无交集。
迄今为止,那是我们仨第一次逃课,直到很多年以后,谈及此事,大家都会释然大笑,只是我心里面还是对爸爸少了一个郑重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