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你点开这篇文章 总有首歌刺中你的泪腺
我从未这么肯定的评价一个音乐人,他也许不是最顶级的歌手,但一定是感情最细致、创作能力最强的影视音乐人。
他就是我们的小柯老师。
父亲去世那天,小柯执意要参加晚上的音乐剧表演。
好朋友毕胜听说后,在电话里第一次把这个多年来最好的兄弟大骂了一顿。
所有的演员都拦着小柯,副导演王得智已经做好了关闭剧场一天的准备。
但是没有一个人拦住了他,小柯还是登台了。
小柯老师的音乐剧照
“老爷子快出院的时候,念叨着要去看那个新戏。他这是要演给爸爸看。”小柯的爱人未梦知道丈夫的这个决定不是一时任性。
毕胜一下午都坐在观众席上紧紧“看着”小柯。晚上整场表演,他都吊着一颗心。
没有人知道小柯是如何压抑着内心的悲痛,一分钟一分钟地演完那场戏的。
“我这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只有这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悲伤。”小柯回忆父亲去世对自己最大的影响。以前演戏从来都哭不出来的他,现在动不动就能流下眼泪。
人们总觉得经历重大变故会让一个人骤然发生变化,可实际上这些影响往往是悄无声息的。
小柯觉得自己经历的这种悄然改变很“可怕”。
如今的小柯真正柔软起来了。
拿对这个姿势,必须得有爱情
父亲离开的近半年时间里,小柯对什么事情都没有新的欲望。他没有接新歌创作、没有推出新剧,只做了一件新的事情:弹琴读诗。
小柯让自己的诗人朋友赵野推荐几首好诗。
赵野发过去两首给他选:柏桦的《唯有旧日子带给我们幸福》和米沃什的《礼物》。
小柯挑了后者。
熟读后,小柯坐到钢琴前,指尖缓缓流出轻柔舒缓的乐声,紧接着用低沉的嗓音稳稳地读出: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在我身上没有痛苦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和诗的名字一样,《礼物》对那时的小柯而言是最好的礼物。他激动地对赵野说:“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一首诗!”
从那时起,在公众号里弹琴读诗成了小柯的新乐趣,5月3号那天,小柯读了狄兰·托马斯那首经典的《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他把这首诗读给自己的父亲。小柯在朋友圈里说,自己一直在想,如果父亲还在,听到自己读诗弹琴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经历了这场变故后,小柯的心态和状态都比以前更加松弛。
小柯和老狼
他找到了自己的处世之道——顺势而为。小柯把这种顺势形容为“拿对了姿势”。
在他的逻辑下,人只要拿对了自己的姿势,就能更顺应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自己的生活也会很舒服、很放松。对他来说,不再拧巴,并且终于找对了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就是一种成功。
回到世俗那个层面,作为国内一线音乐创作人,小柯无疑也是成功的。
“永远蕴藏真实的情感。”在小柯的大学同学、多年的合作伙伴高萍看来,这是小柯作品的核心竞争力。
1999年,小柯为“中国首部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创作音乐。随着电视剧的火爆,剧中歌曲也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至今,小柯传唱度都很高的作品大多有个共同的标签——爱情。
在他看来,围绕爱情的创作永远不会枯竭和过时。
年轻的时候可以写爱情里激烈的冲突、失恋的痛苦,长大后写对过往的回忆、对家庭的感恩,到老了风景都看透,还可以写写这辈子对爱情的理解,“不是还有黄昏恋么”。必须得有爱情,拿对了这个姿势,小柯在创作上越发驾轻就熟。以前要有钢琴才能创作,现在有一支笔就可以写歌。
他写歌很快,朋友甚至会打趣“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能写完”。
如今小柯连编曲都懒得多操一点心,他想用更多的精力去探索音乐世界的更多可能。他要创作新的剧本,甚至打算自己制作一部歌剧。
在被问及想写一个什么题材的歌剧时,小柯说:“爱情都市剧,一定要有爱情。”
不去做糟蹋名声的事
爱在事业上折腾的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跳出原有的圈子,尝试另一个世界的生活;另一种是站在自己的圈子不动,把这里每一种玩法体验个遍。
高晓松是前者的代表,小柯则是后者的典型。
在采访中,小柯不止一次地强调“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做和音乐相关的事。”
小柯起初在中学做音乐教师;1995年,他签约红星,专职创作;再往后走,成立了音乐制作公司;接着做小柯剧场,办音乐学校;哪怕是现在读诗,都要用音乐帮衬。
毕胜承认小柯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总是在琢磨着做点别的事,但所有事情一定不能离开音乐。
也是因为这种“轴”,王得智把小柯形容为:就像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很早就懂得取舍。上世纪80年代中,内地民谣迎来黄金十年。小柯被高晓松发掘,推出了第一张同名专辑《小柯》,主打当时最流行的校园民谣概念。如果按照这条路线发展下去,小柯很可能成为第二个老狼。
但他没有。做了2年歌手后,小柯发觉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比起频繁的与外界接触、过“太浮夸”的生活,他还是更喜欢创作。
他不止一次拒绝成为歌手或艺人的机会。2002年百代唱片给小柯递上一张合约,个中条款细节与林忆莲的一模一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只要接了,他肯定会大红大紫。他没有一口答应,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有朋友劝说,但最终还是拒绝了。
“你真的爱做这事儿吗?”王得智说,后来小柯在面试剧场演员时,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这个。
在这个原则下,小柯拒绝了很多能让他比现在火上无数倍的选择:他再也不去选秀节目做评委,也不像其他老音乐人一样参加选秀;音乐剧小有名堂后,很多电影公司找上来提出要翻拍,小柯想了想觉得答应了之后一堆麻烦事儿,索性全给拒了。
小柯透露,许家印曾邀请他去公司做一个职业经理人。他笑笑拒绝了,“我没那个脑子”。
人至中年,小柯觉得最宝贵的事情就是保持自己的心态,不去做糟蹋名声的事。他说糟蹋自己名声的事,就是让自己不舒服的、违背了个人意志的事。
小柯喝了口咖啡,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有情怀的年轻人打算背一把吉他走遍全世界,走着走着没钱了找了个地方打工,被人发掘到互联网公司当起了音乐总监,后来承担了IPO职责;20年后公司上市年轻人也功成名就。但那个时候再回头想,自己做这事儿是为了什么啊?
死过一次才能重生
早年间,小柯的固执在圈内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开始每年有选择性地接歌,创作剧本也遵循自己的节奏,不急不缓,腾出更多时间留给生活。他可以拿出几个月的时间专门去有民歌的地方采风,在重庆街头的火锅店坐下来点一大桌子菜大快朵颐。
“现在写歌很爱讲道理,以前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写《稳稳的幸福》这种歌。”尽管这种信手拈来的作品在小柯自己看来,都有些缺乏灵性。
有了剧场之后,小柯把家也搬到了剧场周边,平时从剧场出来后约上下了班的好友吃吃饭、喝喝酒、打打篮球。酒酣中有朋曰愁事,小柯劝他:“愁事是用来解闷的!”
我很喜欢听着小柯的歌夜夜泪流,也许因为我是个感性的人,但更因为小柯老师的歌像是诉说一样,都是些想说话一样就能唱出的歌。
我五十岁的时候,依然会听他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