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过 我很乖”——84岁谢晋与8岁佘艳的不了情

当我站在那个孩子的墓前，完全不能抑制内心的伤痛。我哭了……

——谢晋

佘艳生前留影

“我的路不在小朋友走的小小的路上，我的路不在汽车跑的宽宽的路上。上山时我喜欢走我的路，下山时我和小鸟一起唱歌。要是你们也肯在我的路上走走，你们会听见我和小鸟在唱歌。听着歌声向前走，路就是再长，也不会觉得累。我喜欢走我的路。”这是佘艳留给人们的最后的亲笔文章《我的路》。

谢晋离世前一年多来，年逾八旬的他10次来蓉，一直想把那个让无数人感动落泪的8岁女孩佘艳的故事搬上银幕，最后的憾事：没拍成《我来过，我很乖》。

病中的佘艳

2007年1月，谢晋导演来到四川成都双流县三星镇云崖村，和他同行的还有著名画家韩美林先生（奥运福娃设计者）的夫人周建萍女士等三人。当时谢导虽已经84岁，但依然声音洪亮、笑声朗朗、思路清晰，性格极为强势，一定要去佘艳在大山上的家和佘艳的墓地现场看看。但这两个地方都需要徒步行走相当远的距离，可谢导的态度完全不容商量。当汽车停在半山腰全体开始徒步爬山后，随行者曾试图在爬坡上坎时扶他一把，被谢导断然拒绝。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位于双流县三星镇云崖村大山上的佘艳的家，老房子已经基本垮塌了，当地政府已在山脚下为佘艳养父佘仕友修了新房子。

个子很高的谢晋需要略低头才能进入那间破烂不堪的小屋，他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微笑，还不时点头。绕过外墙都已全部毁损的原本佘艳居住的卧室，是佘艳在作文里写过的后花园，紧挨着大山深处。由于小主人已走，长久无人照料，小花园里长满了杂草。谢导在那片草丛中仔细搜寻着什么，又返回破破烂烂的房间，仔细看着墙上贴着的佘艳生前画的画，最后他说：“很好，不用再考虑其他地方了，家乡部分就在这里拍，感觉非常好！”他反复叮嘱大家，一定要和当地政府取得联系，尽量保护这个房屋现场，千万不能轻易拆除。

佘艳的小墓上印有孩子的照片和六个大字“我来过 我很乖”，谢导站在墓前，深深地三鞠躬。等他站立起来，一直都显得很强势的谢老破天荒地抬起了手，他在擦拭眼角流下的泪水。事后谢导自己也在许多场合谈及这个场景，他说：“当我站在那个孩子的墓前，完全不能抑制内心的伤痛。我哭了。”

随后，谢导前往佘艳生前就读的三星中心小学校班级去看了看，眼光独特的谢导立刻发现其中一个小姑娘的长相与佘艳很有几分相似，再一问，这个孩子竟然是佘艳最好的朋友。谢导告诉记者：“这部戏还是应该定位成儿童片，其成功与否，关键就在选择这个小演员上。她的长相不需要很漂亮，但一定很特别。我仔细看过那孩子的照片，她的笑，很特别。我心里有数！这部戏公映以后，我确信，那个小演员就好比当年的秀兰·邓波儿，会成为新一代童星。”

从5岁起，佘艳就懂得帮爸爸分担家务，洗衣、煮饭、割草……

谢导说，若上天借我几年，这部片我是一定要拍的，这部名为《我来过 我很乖》讲述的是一个小孩子的故事，属于小投入的影片，可能投资一两百万就够了。但是，这将是一部毋庸置疑的“大片”，因为它映射的是非常厚重的时代背景下的大题材。谢导多次把这部戏与意大利影片《偷自行车的人》相提并论。他说，那部曾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戏，让大家永远记得，曾经就有过那样一段令人简直难以置信的时光。这也是让谢导希望能把这个8岁成都女孩的故事搬上银幕的重要原因之一。

佘艳与她的父亲

随着谢导一次次来到成都，关于这部戏的筹备也不断有新的进展。据谢导透露，香港著名演员曾志伟对扮演剧中小女孩的养父很有兴趣，而著名演员宋春丽也表示愿意加盟此剧，至于小女孩的扮演者，著名相声演员牛群给他推荐了一个很不错的孩子，不过他更倾向于通过成都晚报在四川范围内征集挑选。

或许，那个虽然生命短暂却以“我来过 我很乖”的态度从容面对人生苦难的成都小女孩，触痛了一代大师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这样的从容淡定，表达出了大师与他所爱的人都很认同的人生态度。

令人遗憾的是，在他准备把佘艳短暂的人生搬上荧屏之际，上天没有借他有人之年悄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