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的故事:腿受伤也要坚持把煤背出洞口
他,29岁,在离家不是太远的一个小煤窑挖煤。
他每月回家一次,带着自己挣的钱,还有给孩子买的作业本,回家时如果恰好遇到乡街也会买点便宜的水果或者饼干。
他没有什么故事,生活单调而重复,一点也不起眼。他少言寡语,不会吐露自己的心声,很少看见他和大家说些什么,他的内心世界总是难以捉摸。
他结婚了,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妻子也是父母托媒人给找的,他只是糊哩糊涂地娶了媳妇,不知不觉地做了父亲,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样顺畅,他仿佛是个局外人,又仿佛是个“套中人”。
爱情究竟是什么他也许不懂,也许也不会去想,他只是每月拼命地挖煤挣钱,月末回家。他喜欢回家,回家可以和妻子那个。虽然完事后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觉得回家比在山上好,于是就更卖力的挣钱,准时回家。
一切都是雷同的,一切都是重复的,如一棵树今天这么直立于此,明天、后天、以后很久都还这样。他们几乎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是呀,有谁愿意老关注一成不变呢?如果硬要在他身上找些乐子作为故事的话,和他在同一个小煤窑一起挖煤的另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讲述的一件关于他的事也许可以充当。
“那天的煤层很硬,我们都得使劲地挥动着铁锹。他一不小心挖到了自己的小腿肚子,挖得很重,哎哟哎哟地哼叫着,血哗哗地流了出来,煤炭也染红了。”
他们连忙围过去、扶住他,要送他到煤窑不远处的乡镇医院。他紧紧咬着牙,吃力地摇摇头,憋一会后说没事了,便随手抓了一把煤炭塞进血洞里。一边呻吟一边把挖好的煤炭装进背箩里,背着一瘸一拐的才走出了小煤窑。
大家都劝他即便不去看病,也要休息一下。他说多背一箩是一箩的钱。
血流得到处都是,好在煤炭很黑,不是那么显眼。他伤得不轻,一个很大很深的洞。大家还是强行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又受到煤炭的感染什么的,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否则发炎就麻烦了。
他没听医生的恐吓,洗了洗,上点药就来了,也没有输液消炎。这些都要花钱的。没几天,果真发炎了,他不得不回家休息,一呆就是半年。他说呆在家里心慌着,孩子的学费又要交了。
这个人如实而平静地讲述着,从他的口气和措辞我们完全觉察不出他有添油加醋和夸大其词。
很多人听后都大笑,我也咧着嘴,想笑,但笑不起来。尽管,大家的笑声温情大于刻薄,我看得出来他们笑他过于执着,或者说成迂腐,都受伤了还惦记那一箩筐煤炭的钱。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我想,这对于那些认为世界很美好的人,或者是觉得世界很无聊的人都是有启发的。 如果你一直在抱怨生活的不公和无奈,就看看这个故事,看看这群人,这群真实而卑微地活着的人们。他们没有抱怨,自顾自地坚韧地活着;他们没有过多的追求,悄无声息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