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为研发疫苗给活人注射病毒？这是开启疯狂人体实验吗

我们正在见证一个医药界、史上的奇迹。

放在过去任何时候，如果有人说一款疫苗从研发到投产，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所有人都会笑掉大牙。

（图源：半岛）

传统上，一款疫苗从研制到临床试验，再到政府审批通过，都需要十多年的时间。几十年前，当疫苗刚刚开始在美国普及的时候，每一款新疫苗问世都像是一件盛大的值得庆祝的事情一样。

一年时间？可能让政府审批公文都不够用吧。

(图源：DM)

但在新冠疫情分秒必争的今天，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拼了命地缩短流程。还在进行临床试验的疫苗已经开始量产，就为了一旦通过测验就可以直接上市。当然，如果检测失败，就只能全部销毁。

世界各国政府给医药公司一路绿灯，只要检测成功，就保证审核过程一路顺畅丝滑…

（图源：reuters）

根据纽约时报的统计，目前世界各国进入临床实验的新冠疫苗一共有40款。其中可能大多数都没有面世的那一天，但40个团队都依然拼尽全力，为了哪怕1%的成功率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这就是全人类面对危机的饱和式疫苗研发过程，为了哪怕提前一天获得疫苗，不惜一切代价…

（图源：NPR）

疫苗的临床试验一般一共有三期。第一期和第二期是在小规模人群中检测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而第三期疫苗试验则扩大人群，通常有几千到上万的人，从而观察大样本中疫苗的可靠性。通过第三期临床试验的疫苗，基本上就可以审批、量产了。

目前大家新闻里面看到的志愿者接受新冠疫苗，其实都是还处于第三期试验阶段的疫苗。比如我国的国药集团的两款灭活型疫苗，目前已经被发放给了很多出国人员和高危人员自愿使用。一方面是给他们紧急提供疫苗，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第三期试验的样本容量。

而俄罗斯之前官方审批通过的疫苗，据称是全世界最早面试的新冠疫苗，其实也还没有通过第三期试验。估计俄罗斯政府的想法就是以赛代练吧。

（图源：WSJ）

根据纽约时报，目前全世界一共有10款疫苗进入了三期试验阶段，其中来自中国的疫苗有4枚，可以说在疫苗竞赛中比较领先。

媒体和学界估计，在10月份的时候，第一款完全通过试验的疫苗就可以上市了，着实是一个医学上的奇迹。

而为了加快速度，在疫苗竞赛中打败对手，英国的一部分科研人员甚至提出了在第三期试验的过程中使用“挑战者测试”，即给志愿者接种病毒的方式来加快疫苗研制过程…

（图：英国志愿者会被接种病毒来测试疫苗）

传统上，第三期试验是这样的：招募很多人，一半人接种疫苗，一半人接种安慰剂，没人知道自己接种的是什么。

然后他们会回到原来的环境中正常生活。由于病毒本来就在社会中存在，一大部分人中必然有会有人开始被感染，试验人员就等待足够多的志愿者被感染病毒，然后对比两拨人的情况。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在中国这样每天新增个位数，而且还都是输入型病例的国家，这些疫苗志愿者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病毒。最后三期检测只检测了个疫苗的安全性，有效性无从知晓。防疫做的太好，反而耽误了疫苗的研制。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国家第三期试验会找高危人群和出国人群。找普通人的话，等结果出来都要猴年马月了。

（图源：CE）

而英国政府目前正在考虑的“挑战者测试”可以说更狠：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在接种了疫苗的志愿者身上直接注射病毒？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第三期试验的时间，不用等志愿者自然被病毒感染了。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英国政府可能将会于明年1月开始“挑战者试验”，以加速疫苗研发过程。试验地点将会在伦敦。志愿者们会先接种疫苗，然后在一个月后接种新冠病毒。

而此前，牛津大学的疫苗团队也表示，希望在年底前开始“挑战者试验”。

也就是说，他们想进行病毒的活体实验。

虽然普通疫苗志愿者也有着风险：实验型疫苗有可能有副作用，安全性未知，但它终究是通过了动物安全性检测的疫苗，还在医学伦理许可的范围之内。

直接给志愿者注射病毒则越过了这层伦理，因为这是在有意识地给志愿者接种毒物，有可能致他们于死地的毒物。尤其是新冠病毒，这一我们目前还没有可靠疗效的病毒。

因为这一层伦理问题，大多数公司和医学组织都是不会采纳这么极端的做法的。但新冠疫情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点，世卫组织对待“挑战者试验”的态度，从之前的“不认同”在疫情后变成了“如果潜在好处超过了风险的话就可以”

“挑战者试验”的支持者们成立了非官方组织“1 day sooner”，在他们的官网上显示，全世界一共有3.7万人自愿参加这个项目，给自己接种病毒。

据媒体报道，其中英国的志愿者超过了2000人，如果有团队要进行挑战者试验，应该是够用了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这个试验。1 day sooner的要求是，必须是年轻人，没有疾病，完全健康。根据目前的新冠死亡率来看，这一类人群新冠发病之后的病死率低到了0.1%，已经是很多人可以接受的风险了：和捐肾的死亡率差不多。

当然，这种做法也有弊端。

其一，疫苗第三期试验的目的本身就是扩大样本容量，观察病毒在尽可能多的人群中的效果。而如果这个试验的接受对象只有年轻人的话，我们就不会知道它在老年人群中的效果。

其二，挑战者试验是有先例的，但它们都是针对人类已经很了解的病毒，我们有已知有效的治疗措施，如果志愿者出现病症可以得到很好的医治。但对于新冠来说，目前还有太多是未知的，对于病毒后遗症的危害我们也不清楚。

在这个前提下，这些志愿者所面临的危险是比较高的。

目前，网友们对于这些志愿参加挑战者试验的人都非常敬佩：

“对于那些志愿者们：我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尊敬。对于你们的贡献我感激不尽”

“说实话，如果我要在两者之中选择：被新冠感染然后花钱治疗，或者被接种新冠病毒还有钱拿，我已经知道了我会选哪个”

“他们为了人类的利益在冒自己的险，听起来很俗套但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情。我祝他们好运，希望政府能把他们当做英雄”

不过也有网友觉得，为了这么一点时间突破伦理并不必要。毕竟按照目前的进程，年底前就会有数款疫苗上市。英国明年一月份开始挑战者试验，对于全人类的抗疫来说意义不大。

更何况英国目前相关疫情再次爆发，直接在高危地区进行疫苗试验也可以增加试验速度：

除此之外，这些志愿者的动机也没有那么大无私，毕竟参加这些试验是可以拿钱的，而挑战者试验这么高风险的试验，钱肯定更多。

当然，疫苗的研发只是我们克服病毒的第一步。

接下来疫苗的生产和发放，可能才是最为重要的步骤：只有人群中超过一定规模的人接种了疫苗之后，群体免疫才能发挥作用。

到时候我们所要面临的伦理问题，只会比这更严重。先给高危但没钱的地区，还是给卫生条件一流而且也愿意花高价的地区？是按需分配，还是按钱分配？

这将会是我们在2021年需要扣心自问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