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张爱玲的《小团圆》 人生如梦亦真亦幻 来往匆匆皆为过客
张爱玲的《小团圆》是一部别有深意的小说。虽然小说的故事内容多为虚构,但是若细细品味能在小说中找出每个人物对应的原型。若是肯以平常心阅读这部小说,能在了解小说津津乐道的爱情以外,感受亦真亦幻的人生旅程。
这是一个很热情的故事,想要表达出爱情的万般模样,但在爱情完全幻灭后还是有什么东西存在,这是张爱玲自己对这部小说的评价,现在看来还算中肯。
一、人生如梦,过客匆匆
曾经听老人说,人在老了以后会经常梦到自己年轻时的场景。
可能是因为梦是欲望的满足,梦要么是心结,要么是期待,而张爱玲也是一个经常做梦的人,她将自己的梦境融入到小说中。
张爱玲的小说先是气氛为主,她很喜欢渲染气氛,然后再步入正题娓娓道来一段故事。《小团圆》就选用了此类写作模式,先将气氛写出来后再说大学考试早晨的情景。“紧张中带着惨淡,如同作战的黎明,除了等待不能做任何事情”。张爱玲可以说是早期的文艺范作家,能将一个焦虑的事情写的唯美十足。
“老了至少有一样好处,用不着考试了。不过仍然一直做梦,梦见大考,总是噩梦”作者用梦来开篇,浪漫中不失唯美,更有主人公对岁月的回望。
其实《小团圆》的主人公九莉的原型是张爱玲,他们二者的命运极为相似。张爱玲也是借助这个人的梦境将自己的梦境映射出来,写的是别人梦,但真正说的是自己的梦。
主人公家世没落后有一个坐吃山空的父亲,以及一个追求自我的母亲。所以她从小在“散放”的环境中长大,没有感受过亲人的关怀,但是母亲起码为她争取了很多受教育的机会。之后女主九莉经历了爱情,经历了爱人移情别恋,更经历了分开,她的人生中有很多人路过,但也有很多人离开,从她幼年时期就开始经历这种分离,虽然伤感但也习以为常。
人生就如同乘坐一趟列车,有人半路下车,有人半路上车,有的人能陪你走完全程,有的人仅陪你走完半程就神色匆匆的离去。无论是给过承诺的人亦或是没有给过承诺的人,均是过客。
时过境迁后再次回首曾经的种种,可能有的人面容已经模糊了。当时可能伤的最深,爱的最真,但岁月将这一切抹平后,这些均以化为梦境。
九莉曾经做过一个和男友之雍的梦,在梦里有欢声有笑语,有美丽的天空,更有红棕色的小木屋,这可能是她渴求过的生活,亦或是她曾经与爱人一起经历过的生活,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
这场梦让有些失落的九莉快乐了很久,毕竟现实世界的空虚和失落,能在梦中获得也是一种幸福。
二、《小团圆》中的爱情映射
任何一个小说作家在写小说的时候都会将自己的经历融汇其中。
《小团圆》是张爱玲原生家庭的映射,里面人物的经历与张爱玲自身经历极为相似,特别是九莉的爱情经历与张爱玲自己的爱情经历很类似。
很多人都知道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爱情经过,在胡兰成的晚年曾经写过一本书,其中重点描绘了两人的爱情过往,在胡兰成心中张爱玲是玻璃塔中的小公主,是一个明白他的人,即使他喜欢上别人,张爱玲也不会吵闹,而是默默的接受和祝愿。但说实话这类男人放到今天就是“渣男”,但在张爱玲眼中是一个纯粹的人,可能文人的情感世界太感性我们真的不懂。
但这段爱情对于张爱玲来说真的是刻骨铭心,在她的很多小说中都映射出自己的爱情桥段。如《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恋爱中的女人收集烟蒂,在《小团圆》中九莉也同样有这样的癖好,可能每个处于恋爱中的女性都如此痴情。但是当写之雍滥情的桥段时,也没有写的很抱怨,而是用叹息的语气诉说这份爱意,真的爱上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若是真的爱上能砍掉他的一根枝干吗?
《小团圆》中的盛九莉是张爱玲的替身,她借助盛九莉将一段朴素且平实的爱情展示出来,用极为残酷的笔调将自己的人生合盘托出,没有留下一丝情面,就是想要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的事情真相。
三、亲人之间需要有爱意支撑
《小团圆》全篇虽然都在写九莉与之雍的故事,但这仅是小说女主人公情感的一部分,在小说中九莉与母亲的描写也占据了很大的篇幅。
这是一对奇葩的母女,他们之间的亲情单薄,反而用金钱搭建了更多的纽带。
虽然九莉上学有母亲资助,但九莉始终想要有一天将钱还给母亲,甚至在梦境中都曾梦想还钱给母亲。
“钱”也是整部小说提到最多的一个字。很多人说张爱玲拜金,将唯美的爱情夹杂了金钱,不免有些铜臭。其实爱情、婚姻都要以前钱为基础,若是没有钱的基础爱情和婚姻的稳固性都将受到威胁。但钱不能代替感情,若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即使有钱也不会快乐。
但在《小团圆》中钱是母女俩联系的纽带,更是九莉的心结,也是小说的一条重要线索。
母亲给了九莉钱,但是没有给九莉爱。母亲对于九莉而言就是一个资助自己上学的人,她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挣钱还钱。九莉的母亲始终认为只要女儿不还钱,还有一份恩情在其中。而九莉的想法很简单,不拿也就这样了,别的没有了。看似冷漠之极,实则是九莉没有得到过爱,所以也无法回馈爱。
亲人之间需要有爱意支持,若是依靠金钱维系也会亲情薄如纸。很多父母在外打拼希望给孩子创造良好的物质条件,但忘记了孩子需要的还有爱,当孩子长期生活在缺爱的环境下,没有得到过爱,所以也不会给予爱。最终金钱是他们与父母建立联系的唯一纽带,他们将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拜金主义者。
无论是张爱玲还是九莉,她们最终吃了钱的苦,因为钱遭受了各种磨难,最终毁掉了她们的生活和她们的爱,再亲密的感情,即使是骨肉至亲,最终也会因为金钱疏离。
四、结语
有人将《小团圆》看成是一部无情描述和赤裸揭露的书。小说中最后一句话是“她醒来后快乐了很久很久”九莉从黑夜中醒来,犹如南柯一梦般看到这世间纷扰。
张爱玲将人生视为一场梦,在梦中有过甜美,有过神伤,有过快乐,也受过伤害,但醒来时依旧快乐,因为梦境中经历了很多,这都是我们来人世一遭的痕迹。
人生如同一场旅行,遇到过的皆为过客,来来往往,分分合合,所有的相遇都是为了最后的离散,人生只有“小团圆”。
亦真亦幻难取舍,只有真正的品读后才能理解“幻灭后留存下来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