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和冰心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两个人会老死不相往来
冰心
冰心,原名谢婉莹,民国初年,即以总名为《寄小读者》的通讯散文而享誉文坛。
1923年,冰心在赴美留学的邮轮上与吴文藻相识。冰心在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研究院攻读文学学位,吴文藻在达特茅斯学院攻读社会学,他们从相互的通信中,逐渐加深了解。1929年6月15日,冰心与学成归国的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婚礼,司徒雷登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一般人都以为冰心是个安静的女学究,其实不然。冰心是个很活跃的女人,她爱热闹爱交际,生活过得多姿多彩,她曾在自己的散文里说过自己年轻时经常在晚上和女友们穿着拖地的薄纱长裙去万国大饭店跳舞,日子得过十分绚丽。那时,文化人们业余时间都爱摆个龙门阵,侃天侃地侃日月,这种活动还有个雅致的名字,叫“某某沙龙”。
由于那时的公共娱乐场所少,这样的活动,一般是在主人的客厅举行。据说,作为文艺女青年的冰心,也曾热衷于办这种小聚会,但是,由于她老公的书呆子气,能应邀参加的人并不多,这让冰心很失落。
反而是她的老乡林徽因家的沙龙却办得有声有声,于是,有感而发,1933年,她大笔一挥,写就了一篇讽刺小说,叫《我们太太的客厅》,发表于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
小说一发表,立即引来吃瓜群众的围观,还有好事者从中看出了林徽因、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等人的影子,人们一致认为,文中所谓的太太,就是活跃于当时文化圈的另一位才女林徽因。
没想到林徽因看到这篇文章也不生气,也没有指责冰心,也没有写文章回讽冰心,只是把她从山西考察带来的一坛醋送给冰心。
林徽因
同冰心一样,林徽因也是福州人,两家此前都有一定关联,冰心家在福州的谢家大宅,原是林徽因叔父、“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林觉民的故居,是冰心的祖父从林家购为己用的。
林徽因与老公梁思成的结合,可谓是门当户对,梁思成有个大名鼎鼎的老爹梁启超,林徽因的家境也不差,林的祖父是林孝恂,进士出身,历官浙江金华、孝丰等地;父亲林长民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曾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等职。
林徽因才貌双全,加之倍受老公宠溺,所以,经常在家里开文学纱龙,一群作家来谈心,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林徽因是纱龙的女主人,如众星捧月一般。
在这个“客厅”中出现的既有如金岳霖、钱端升、张熙若、陈岱孙等哲学家、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也有如沈从文这样的主持全国性大报《大公报》文艺副刊的编辑,当然更多的是像萧乾、卞之琳这样慕名而来的在校大学生。
在“太太的客厅”里,林徽因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她是沙龙的主持者,也是沙龙的灵魂和倾听者。作家萧乾就曾说过,林徽因的健谈不是已婚妇女的闲言碎语,而是有学识、有见地的学术讨论。
冰心与林徽因的不合
一九一二年,林徽因八岁移居上海,十二岁时又入北平,就读于英国教会学校,十六岁时就随着父亲游历欧洲,在伦敦的女房东的影响下,决心攻读建筑学的,也是在此时她结识了徐志摩。
一九零三年,冰心三岁时,随父亲去烟台,十一岁时会福建入中学,一九一三年入北平,读公理会贝满女中,二十三岁时入燕京大学,毕业后赴美读威尔斯利学院,总有传说她得了威尔斯利的奖学金,看她的成绩单,不太可能,实际上她入威尔斯利,只因为这是教会学校,而她是公理会信徒。
从差不多高中时开始,冰心就一路落后于林徽因,没有出国游历经历(冰心是跟吴文藻结婚之后,才有机会跟着四处开会的吴文藻出国的),没有入读外国学校,她比林徽因大四岁,出国却比她晚。回国后, 办沙龙,结果那些文人大家全跑去林徽因家,她当然是不开心的,而且她是专拿文学当事业的,结果作家们全跑去林家了,盛赞林徽因在专业之余信手写的十四行诗多么美妙。
同一个圈子里,一个庶女,处处表现得比另一家的大小姐要好,冰心当然气不过。证据就是《我们太太的客厅》和其他的作品,她不止一次暗示和挑起过林徽因是庶出(小老婆生的)的这个话题。以及将徐志摩的死归因为林徽因。
徐志摩死后,她写给梁实秋的信中写道:“志摩死了,利用聪明,在一场不人道、不光明的行为之下,仍得到社会一班人的欢迎的人,得到一个归宿了!人死了什么话都太晚,他生前我对着他没有说过一句好话,最后一句话,他对我说的:‘我的心肝五脏都坏了,要到你那里圣洁的地方去忏悔!’我没说什么,我和他从来就不是朋友,如今倒怜惜他了,他真辜负了他的一股子劲!谈到女人,……志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女人的好处就得不着,女人的坏处就使他牺牲了。”
《我们太太的客厅》(节选)
时间是一个最理想的北平的春天下午,温煦而光明。地点是我们太太的客厅。所谓太太的客厅,当然指着我们的先生也有他的客厅,不过客人们少在那里聚会,从略。
我们的太太自己以为,她的客人们也以为她是当时当地的一个“沙龙”的主人。当时当地的艺术家,诗人,以及一切人等,每逢清闲的下午,想喝一杯浓茶,或咖啡,想抽几根好烟,想坐坐温软的沙发,想见见朋友,想有一个明眸皓齿能说会道的人儿,陪着他们谈笑,便不须思索的拿起帽子和手杖,走路或坐车,把自己送到我们太太的客厅里来。在这里,各人都能够得到他们所想望的一切。
……
我们的太太从门外翩然的进来了,脚尖点地时是那般轻,右手还忙着扣领下的衣纽。她身上穿的是浅绿色素绉绸的长夹衣,沿着三道一分半宽的墨绿色缎边,翡翠扣子,下面是肉色袜子,黄麂皮高跟鞋。头发从额中软软的分开,半掩着耳轮,轻轻的拢到颈后,挽着一个椎结。衣袖很短,臂光莹然。右臂上抹着一只翡翠镯子,左手无名指上重叠的戴着一只钻戒,一只绿玉戒指。脸上是午睡乍醒的完满欣悦的神情,眼波欲滴,只是年光已在她眼圈边画上一道淡淡的黑圈,双颊褪红,庞儿不如照片上那么丰满,腰肢也不如十年前“二九年华”时的那般软款了!
……
——袁小姐是个画家,又是个诗人,是我们太太的唯一女友,也是这“沙龙”中的唯一女客人。当时当地的画家女诗人当然不止袁小姐一个,而被我们的太太所赏识而极口称扬的却只有她一人!我们的太太自己虽是个女性,却并不喜欢女人。她觉得中国的女人特别的守旧,特别的琐碎,特别的小方。而不守旧,不琐碎,不小方的如袁小姐以外的女画家,诗人,却都多数不在我们太太的眼里,全数不在我们太太的嘴里,虽然有极少数是在我们太太的心里。 我们的太太说,只有女人看女人能够看到透骨,所以许多女人的弱点,在我们太太口里,都能描画得淋漓尽致,而袁小姐却从来没受过我们太太的批评。我们的太太在客人前极口替她揄扬,辩护,说她自然,豪爽,她自有她真正的美! 有人推测着说我们的太太喜欢袁女士有几种原因:第一种是因为我们的太太说一个女人没有女朋友,究竟不是健全的心理现象。而且在游园赴宴之间,只在男人丛里谈笑风生,远远看见别的女人们在交头耳语,年轻时虽以之自傲,而近年来却觉得不很舒服。第二是因为物以相衬而益彰,我们的太太和袁小姐是互相衬托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袁小姐的臃肿,显得我们的太太越苗条;我们太太的莹白,显得袁小姐越黧黑。这在“沙龙”客人的眼中,自然很丰富的含着艺术的意味。第三因为友谊本是相互的感情,袁小姐对于我们的太太是一见倾心,说我们的太太浑身都是曲线,是她眼中的第一美人。我们的太太说袁小姐有林下风,无脂粉气,于是两人愈说愈投机,而友谊也永恒的继续着——
……
竟于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七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