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春天的情书(原创/李国英)
“今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去看你。”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们可能都想不到,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成了无法兑现的承诺。
夜晚,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一道稀疏的倒影长长地拉在暗黑色的地板上,仿佛是一只急促地想推开窗户的手。或许是想让更多的淡淡的白的月光可以流淌进来,冲掉这屋里的沉寂的暗黑。
于是急忙地打开了窗户,原来是外面小叶榄仁倔强的枝丫,不知何时已越过高高的楼角,像一把利剑,刺向了同样死寂的天空。幸好,今晚还有这淡淡的月,带来了一种银灰色的、软软的暖意。在这银灰色温暖的抚慰下,小叶榄仁已崭露出密密的嫩芽,为这单调的夜色点缀上了一抹艳丽的新绿。仿佛在向我宣告,春已经到了。
其实春不仅是到了,而且已即将过去,我究竟错过的是怎样的一次邂逅。是婺源油菜花丛的极目金黄;是武大三月樱花的飞舞缤纷;是毕节杜鹃山谷的七彩璀璨;是南国百尺红棉的姹紫嫣红……。哪一个才是无法忘却、难以割舍、不忍别离的你,在这个紧锁重门背后曾经的你。
“哦,请在今天给我们花丛中的欢乐;请不要让我们思考得太远,像那些不确定的收获;让我们留在这里,在这一年中最有生机的春天。”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曾经洋溢着无比热情的对你的赞美,此刻仿佛又是无比刻薄的反讽。我们永远都无法想象,有这样一个春天,让我们时时刻刻,想到的只是逃离。此刻,我要怎样地说,我仍爱你!
当然,骨子里仍是爱你的,即使内心有时难免波动。于是,就有了“惨绿愁红”的另类观感,也有了“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的无奈慨叹。“春天把花开过就告别了。如今落红遍地,我却等待而又流连。”流连,而且彷徨,这一个无比想念却又不得一见的春天。
即使不得一见,而春依然在那,不管你是否能触碰到。就像那远方的山谷,杳无人迹,却依然鲜花烂漫。而对于春的色彩的不同解读,完全来自我们内心的真情流露。春,其实就是一支浸染着生命之色的画笔。在海子的手中,“春天,残酷的春天。每一只手,每一位神,都鲜血淋漓。”残酷而且些许惨烈。而在徐志摩的眼中,“艳异照亮了浓密,---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热情。”春是火热而又艳丽的。
而我又该用怎样的一抹色彩、一缕情思,去描绘和抒写眼前、哦不,心中的这个春天。这个错过了,却又想等待的春天。
写于庚子年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