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梨花悄然开
今年的梨花就这样悄然盛开,怆然凋零,我能做的,就是用粗陋疏浅的文字,聊以自慰……
不知从何时起,生活的脚步变紧,工作的节奏变快,很多事情在忙碌中被遗忘。直到那天,接到母亲的电话,才知道老家的梨花已开,第三届梨花旅游节也将如期举行,我欣喜若狂。
时值清明小长假,我和老公带着孩子,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驱车,谈笑间,望窗外,发现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早。路边向阳处,小草早已钻出地面,隐隐约约,点点鹅黄,正所谓“草色遥看近却无”。
离家越来越近,梨树越来越多,三五株,七八棵,小树苗,百年老树,连在一起,成为梨园。园中梨花悄然盛开,一朵接一朵,密密层层,一树连一树,琼葩堆雪。几株粉红的桃花夹在其中,分外引人注目。几户人家,掩映其中,我想称她“世外梨园“,应该不足为过。
远远就看见父亲和几个叔父,在老树下聊天,无疑是在谈论梨花节了。诚然,老家人多么希望他们的香水梨,通过这次活动,飞出大山,产生品牌效应,成为”金蛋蛋“。
香水梨是家乡人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每到秋冬交接之际,果农们就开始精心剪树、施肥,盼望来年的梨儿,长得又大又圆,卖个好价,一家人的花费也就有了着落,特别是大学生的学费。
尚且记得:那年我大二,香水梨丰收了,家家过万斤,供大于求,价格猛跌。商贩把香水梨三六九等划分,价格随等次高低递减。彼时正值国庆长假,我回家帮忙。父亲望着院子里一筐挨一筐的香水梨,沉思良久,对母亲说:“明早我们去景泰卖梨,那里盛产苹果,没有香水梨。“我们连夜抬筐、装筐,装了满满一三轮车。天未亮,父亲和母亲带上干粮,前往景泰。晚上六七点,他们回来了,梨卖完了,车上的筐子全空了,但是父母的心是实的,喜悦俘虏了疲倦,踏实征服了劳累。长假结束,我带着父母卖梨的钱回兰州上学。可以说,我的大学费用,一半来自香水梨,所以,直至今天,我对梨树情有独钟,是喜欢,是感激,更是敬畏……
身为农家子弟,特别是作为果农的儿女,我更懂得父亲等人内心的期盼和祈求。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回家那天,风和日丽,阳光照进车窗微微有点热,谁知傍晚时分,气温骤降,狂风大作,弥天大雪,铺天盖地,风雪交加,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 父亲就起来了,我也跟着起床。来到梨园,满地狼藉,惨不忍睹。雪压梨花,树枝结冰,树叶冻僵,折枝倒挂,一棵小树歪斜的倒在一边。树下铺满残花败叶,厚厚一层。父亲捧起裹着冰雪的梨花,心疼地说:“今年的收成没了。“他的脸上布满沧桑,眼里噙满失望。
遥想几个月前,他挖开树的四周,施入农家肥,然后细心地盖上土,浇足水,就像喂养婴儿一样精心细致。棵棵如此,整整三天,乐此不疲。父亲常说:“果树不施肥,等于瞎胡混,施肥不浇水,果树干撅嘴。”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施肥时的期盼,花开时的喜悦,就在一场“倒春寒”中化为乌有,悠悠苍天,何故薄农?
假期结束,我回县城上班,沿路再也没有看到嫩绿的小草,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有的只是残雪冷风。今年的梨花就这样悄然盛开,怆然凋零,我能做的,就是用粗陋疏浅的文字,聊以自慰,并祝福来年风调雨顺,梨花朵朵,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生活安康,愿我的祝福在岁月轮回中清浅流淌,辗转飞扬,悄然绽放在每个果农的心间,永不凋谢。
作者简介
刘凤玲,网名静水流深,任教于靖远县第七中学,爱好文学、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