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的优秀散文在写人时 粗中有细 而且非常细 细到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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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散文写人，有人比作素描：寥寥数笔，活灵活现；有人比作淡墨画：轻轻勾画，呼之欲出；有人比作雕塑：三刀两斧，神情毕肖。总之，这些比喻中都包含着一个“粗”的意思。事实上，人们谈到散文写人，也喜欢常常用一个字“粗”：粗线条勾勒，粗粗几笔，来概括散文写人的特点。确实，“粗”是散文写人的特点。它粗，可以不必全面描绘展现人物性格形成发展的过程；它粗，可以不需要在完整的故事情节，紧张的矛盾冲突之中刻画人物性格特征，它粗，可以不要求用多种手法具体描写人物，使人物全面清晰，等等。一言以蔽之，散文写人“粗”。但是，光用“粗”来概括散文写人特点，也不尽然。倘若我们考察一些优秀散文，你会发现，作者在写人时，粗中还有细，而且有时非常细，细到入木三分。

请看方纪同志的《挥手之间》，当毛主席离开延安机场赴重庆谈判时，在飞机舱口向人们挥手告别。就是这挥手的一刹那，作者是这样写的：主席也举起手来，举起他那顶深灰色的盔式帽；但是举得很慢很慢，象是在举起一件十分沉重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举起来，举起来；等到举过了头顶，忽然用力一挥，便停止在空中，一动不动了。在日常生活中，挥手告别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在方纪笔下，却不简单：先是举起来，就用了一个“很慢很慢”，两个“一点一点”，还要加上两个“举起来”。突出强调这个动作的缓慢，由严。等到举过了头顶，作者又用了六个字：“突然用力一挥”，把毛主席在这伟大历史关头的决心毕肖地表现出来。

再接下去更妙，从“用力一挥”，突然嘎然而止，笔锋陡转，由动到静，“停止在空中”，还要再加一笔“一动不动”。把在这个特定场合的一刹那中的领袖和战友，领袖和人民之间心连心，鱼水般的深情深刻地再现出来。因此，作者对这一刹那动作的描绘，犹如电影里的慢动作，缓缓地一丝不漏地尽情展现在读者面前。又仿佛把一个细胞，置于显微镜下，加以放大，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读者。你说细不细？可以说细得不能再细了。细有细的好处。乍看起来，细了，难免篇幅要长，和散文短小精悍这一特点有矛盾。其实不然，如果在某个关健之处，通过细致描写，把人物、事件的本质特征展现出来，这样可以不必写过多的情节，也可以不必去写其他次要的东西，做到不写须眉而须眉毕现。局部上多了几句话，换来了整体上的极省俭。

细写，不能多，要少而精，要恰到好处。从现在散文写人发展趋势看，作者都十分注意刻画人物性格特征，常常在最能表现人物性格特征的关键处，来一个“慢动作”，细写一番。这样可以达到不须写人物性格形成的全过程，即能把人物性格特征栩栩如生写出来的目的。在《哥德巴赫猜想》中有这样一个“慢动作”，当李书记拿了一袋水果去看望陈景润，作者是这样细写陈景润的：他回上楼，见人就讲，并且没有人他也讲。“从来所领导没有把我当作病号对待，这是头一次；从来没有人带了东西来看望我的病，这是头一次。”他举起了塑料袋，端详它，说，“这是水果，我吃到了水果，这是头一次。”这里仅写了陈景润的一言一看，这一言一看写得特别细。

一言：虽则一句话，中间却用了“从来”和“这是头一次”的重复。不仅如此，这一言，还一再重复，见人就讲，没有人还要讲。一看：对一袋水果，居然要高高举起看。而且不是粗看一眼就算了，还要久久地端详它。这一言一看为何写得这样细？原因就在于这里是最能表现陈景润性格的关键处。陈性格内向，不善于辞令，在党的关怀面前，他感受到巨大温暖，内心十分激动，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这就产生了这样特别的语言，出奇的看。这一言一看生动地刻画了陈景润口讷心诚的憨态，完全是陈景润式的言，陈景润式的看。作者正是抓住了最能表现人物性格特征的一-刹那，把陈景润写“活”了。真是音容笑貌，跃然纸上。

散文写人的细写，要为散文的抒情、叙事、议论相结合的特点服务。作者细写人物的某一点，常常是个关节部位，好比大海中浪花飞溅到了最高点。因此，这一点，是作者抒情、叙事、议论的焦聚，在这一点上，要求作者的感情力透纸背。《挥手之间》中毛主席挥手告别，是全文的高潮，文中的毛主席、欢送的人群感情到了顶点，作者读者的感情也到了沸点。这一细写，使抒情，议论，叙事和谐统一，富有艺术感染力。《背影》中对父亲蹒跚走到铁道边，爬月台买桔子的细写也是文中最激动人心的场面。作者写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读者读到这里，感情恐怕也难以抑制。总之，在“眼睛”上，越细写越感人，越细写效果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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