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吟咏月亮 染上诗人不同的感情色彩 给人不同的感受
本文乃作者独家原创,未经允许请勿转载,图片来源于网络,如侵权请联系删除,谢谢!
月光,是皎洁美丽的。它如一块纯净的美玉,默默地散发出晶莹的光辉。古今文人学士吟咏它,是因为美,但一经染上诗人的感情色彩,它给予人的感受就会不同:或乐观,或忧戚,或昂奋,或低沉。“质本洁来还洁去”。明媚的月光,总是令人陶醉和向往的。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甫)。古代诗人们常把明月和思乡联系在一起,这使我们首先想起的是李白。这位蜚声中外的唐代大诗人,生于中亚碎叶河流域的碎叶城(今苏联吉尔吉斯北部托马克附近,唐代属安西都护府)。五岁随父亲迁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县)青莲乡。二十六岁,当他“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上安州裴长史书》)离开蜀地时,对故乡的恋念情怀,使他写下一首有名的《峨嵋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景色优美的峨眉山上悬着半圆形的秋月,它那皎洁明亮的影子映入平羌江中,和滔滔的江水一样流动,真是动人极了。“月有阴晴圆缺”。不说月的圆缺,不说月的明晦,而强调的是峨眉山月的“秋”。秋,天高、气清、风爽、月朗,引起人一片联想。月照影流(实际流的是滔滔江水),变静为动,这样,峨眉山上,平羌江中,半轮秋月,上下辉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平浅的词语,写出了不平浅的意境。秋夜里从清溪出发奔向三峡,再见了,峨嵋月色!在去渝州的旅途上,我又是多么地想念你呵!对未来的幻想与追求,一片纯真美好的感情,溶化在皎洁秀丽的峨眉山月中。为朗朗秋月,奏出了一曲昂扬奋发而又情思绵绵的乐章。四句中连用峨眉山、平羌江、清淏、三峡、渝州五个地名,流畅、明快,“古今目为绝唱,殊不厌重”;“使后人为之,不胜痕迹矣”。由此也可见出青年时代李白的才思洋溢。事隔许多年之后,乾元二年(七五九),五十九岁的李白流放夜郎,半道遇赦,归至江夏,逢从峨眉山上来的僧人入中京长安,诗人追忆峨眉山月,感而赋诗。题日《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我在巴东三峡时,西看明月忆峨嵋。月出峨嵋照沧海,与人万里长相随。”对峨眉山月,诗人始终未能忘情,就是万里远游之后,也一直是既“看”且“忆”,更感觉它相伴而行。
如今,“黄鹤楼前月华白,此中忽见峨眉客”。在这江夏城(今武昌)黄鹤楼前的明月下,看见故乡来的人,他带来了峨眉月,这明月还将伴送他回到长安去。这明月不仅照到江夏,照到帝都长安和周围的秦川,而且“归时还弄峨眉月”,回到蜀中,仍有峨眉月相伴。瞧,这位蜀僧有多么幸福,他始终有“峨眉月“(不是江夏、长安、秦川等地的月)相伴。其实,“万里共明月”,本无所谓这里明月那里明月之分。但是一方而见出诗人对故乡月的感情有多么深沉;一方面对比自己身似浮云,滞留吴越,对“归时”的蜀僧而仍可见“峨眉月”又多么地令人羡慕!经年漂泊,半生坎坷,追怀昔游,“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登峨眉山》),对峨眉山月的眷念之诚,真挚质朴,亲切感人。方回论李白诗,说它“要自有朴处”。“最于赠答篇,肺腑露情愫。何至昌谷生,一一雕丽句;亦焉用玉溪,纂组失天趣”。
比起诡奇瑰丽的李贺(昌谷)和清词丽句的李商隐(玉蹊生)来,李白的诗,的确不矫饰,不吞吞吐吐,不迁回曲折,情有所感,即脱口而出,但细细咀嚼,却又觉意味隽永,任情串真。望月思乡,广泛流行的还是那首传诵古今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亮既照到室内,显然已月升中天,时间不早了。诗人却一直没有睡,他在想什么呢?正由于是沉思默想入了神,于迷离惝恍中,才有“疑是”——似是似非狐疑不定的感觉。这个“霜”字,不仅表明凉意袭人,而且暗示皎洁的月光,是近于惨淡苍白的。这句看似写景,但景中含情——静夜中之人,心潮起伏,颇不平静。字面上不见“思”字,而思在其中矣。“举头望明月”,是从迷离惝恍中醒觉后一个小小的动作,既然辨认清楚不是霜,于是不由地抬起头来,痴情望月,最后又低下头来,直言不讳地吐出衷情:“思故乡”!
诗的语言明白如话,写“静夜思”的人,却摇曳多姿:他始而未睡,陷入沉思,由“思”而神态恍惚,因而生“疑”,继之痴情望月,最后直吐胸臆。诗人感情的表达,由隐而显,由含蓄而直露,看来也是彻夜不寐的。不过,李白的明月曲,并不都是望月思乡。“小时不识月,非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古朗月行》)。说小的时候不识月亮,把它叫作白玉盘。又怀疑是神仙所居的瑶台里的镜子飞到天上。传说月亮升起的时候,首先看到月中仙人的两只脚,当看到月中桂树时,才发现月亮有多么圆呵!月亮里的白兔捣成了药,请问它是给谁吃的?用神话传说,轶闻趣谈,生动地描绘儿童的心理情趣,口吻逼肖,一派天真烂漫,而又将月亮的皎洁明亮,写得活泼酒脱,纯朴自然。接下来四句便染有浓厚的政治色彩了。以蟾蜍蚀影,明精沦惑为喻,对玄宗的荒淫享乐与杨国忠等谗谄蔽明,表示了忧慰和沉痛。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说月亮被蟾蜍啮食,变得残缺不全了。这是比喻奸佞专权误国。“羿昔落九鸟,天人清且安。”这里用传说唐尧时后羿射落九鸟,暗示当时缺少象后羿那样扫除祸害,安邦治国的英雄。“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说月亮已模糊不清,沉沦迷乱,算了吧,已经不值得看了。最后“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说悲伤得心肝都象断了一样,形容忧愤到了极点。历代评论家们或认为“盖为安禄山之叛兆于贵妃而作也”(萧士赞)。或日“忧禄山将叛时作。月,后象,日,君象。禄山之祸,兆于女宠,故言蟾蚀月明,以喻宫闱之蛊惑。九鸟无羿射,以见太阳之倾危,而究归诸阴精沦惑,则以明皇本英明之辟,若非沉溺色荒,何以安危乐亡而不悟耶?危急之际,忧愤之词”。(陈沆《诗比兴笺》)抛开“女祸亡国”的陈腐意识不足取,诗人咏月而有寄托,表示出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关切。从前八句看,在李白幼小的心灵里,明月已经是光明皎洁的象征了。
也许可以这样说:李白一生与明月结下了不解缘。比如: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月下独酌》)。对明月有着多么沉挚的向往和追求。“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梦游天姥吟留别》)。明月“随人”“送我”,简直成为诗人亲密的朋友了。而他还可以驱遭明月去做他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朗西”。还有更奇特的是:明月可乘、可揽,而且还可赊。如:“耐可乘明月,看花上酒船”(《秋浦歌》其十二);“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陪族叔晔及贾至游洞庭》其二)。这种豪放、俊逸、妙趣橫生的想象,使得李白的形象仿佛就在我们眼前。光明、纯洁、自然,无私,这是李白心中的明月的特征——而伟大诗人李白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明亮、皎洁的月光,被诗人们谐成间关莺语、幽咽流泉、嘈嘈切切、抑扬亢坠的各种不同的乐章。“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王维《鸟鸣润》),“明月别枝惊鹊”(辛弃疾[西江月]),“月明惊鹊未安枝”(苏轼《杭州牡丹诗》),“月皎惊鸟栖不定”(周邦彦[蝶恋花])。明晃晃的月光照得黑夜如同白昼,使得鸟儿都难安柄了。“月漉漉,波烟玉”(李贺《月漉漉篇》)。明月堂莹,映照在烟波上,象玉一般。“琥珀尊开月映帘,调弦理曲指纤纤”(权德輿《杂兴》)。酒香味浓,月映纱帘,美人纤纤玉手,调弦理曲。它们从景情交融、绮旎温馨的环境中,表现出诗情画意。而“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李益《受降城闻笛》);“戍楼刁斗催落月,二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陆游《关山月》)。月照白沙、戍楼,又完全是另一幅严峻的画图了。
至于因远成、久别而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痕月长圆”的感概,在诗词里就更多了,“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沈伦期)“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沈如筠);“下帘弹箜篌,不忍见秋月”(崔国辅)“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白居易);“一夕高楼月,万里故园心”(白居易)等等。都从不同的感怀,抒发出真挚深沉的感情。
月光,皎洁美丽,它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默无声息地散发出晶莹的光辉。诗人们对它的吟咏也许多数是:流泉竹影、吹箭踏月那样的清幽;朱楼绣阁、洞房夜暗那样的温馨;或长门含怨、思妇无眠的伤怀。的确,在这类题材的诗词中,叱咤风云、气吞万里的篇什少了一些。不过,“陶冶性灵存底物”,这类诗总是可以丰富人们的生活情趣吧。
欢迎屏幕下方留言,我是“手牵手2019”,喜欢记得点赞关注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