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乡愁 余光中笔下的孤独与欢喜尽显文学之美
有时候买下一本书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可能不是因为作者,不是因为装帧,不是因为出版社,仅仅是因为一瞬之间的某句话打动了你。
与《来路孤独,常有欢喜》的初遇便是如此,不过是书封上的一句“任凭心中泛起孤独种种,眺望生命仍旧欢喜如初”,便足以让我回想良久,相比之下,作者是余光中这一点,反倒不是最让我心动之处了。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这本书,既然为了它的一句话心动不已,不如相邀回家了,而读过之后更觉得庆幸我没有错过。
说来也是惭愧,这么多年来对于余光中先生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那首名为《乡愁》的诗歌上面,或许是因为它太过于深入人心,或许它的光彩过于耀眼,而让我忽视了老先生那么多的精彩作品。
《来路孤独,常有欢喜》收录的就是余光中先生的代表作品,书分两辑,一辑是散文,一辑为诗歌。
阅读过程可谓缓慢,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的晦涩难懂,而是总是忍不住停下来,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这大概就是文学的魅力,也是其价值所在。
书灾?
大抵很多爱书之人都会和余光中有着一样的“忧愁”——书斋成了书灾。
我家先生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卖掉我的书,他总是嫌弃占用了他太多的生存空间。
每每这个时候,我也确实是无力反驳的,因为泛滥成灾的书已经实实在在摆在那里了,无论摆事实还是讲道理,总是他赢了。
我也就这点爱好了。
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过:“没有什么比古老的经典作品更能净化我们的心灵了。
读书的时候,会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当沉浸其中,心情亦会随着书中文字起伏,有时孤独,有时欢喜。
对衣服鞋包兴趣不大,干净整洁舒服就很好的,我在这方面是懒的,不愿意去费心费力、绞尽脑汁地去搭配什么样的衣服该搭配什么样的包包。
反倒是这些在先生眼里已经变成“书灾”的书,是我的心头之好。
所以看到余光中先生的这篇《书斋·书灾》,便觉得格外的感同身受。
就像余光中所说,书是看不完的,越是看得多,就越发现没看的更多,想看的更多。
他将这些“书呆子”分为了两种,一种是看书必借,借书必不还;一种是看书必买,买了必不看完。
而他自己被自己归为到后者,并且对于前者借书不还的行为“大动肝火”,甚至想要这篇文章去声讨这些“雅盗”。
其实说起来,借书这件事情我还是挺介意的,如若爱护有加,好借好还也就算了,常常有人借去之后折页破损,茶水咖啡一片片的污渍,又或者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跟你借过这本书,还真是让人“百爪挠心”,却又总是拉不下脸来去说道。
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种苦恼?
百炼钢与绕指柔
英国当代诗人西格夫里·萨松有一句诗歌非常有名——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我们从很多地方读到过它,赞叹着它的美,却并不曾深析。
余光中的这篇《猛虎与蔷薇》却给了我很多的启发,从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歌,引发了对于人性中所存在的两种相对的本质的深刻思考。
猛虎是人性的一面,蔷薇是人性的另一面,就是所谓的雄伟和秀美。
其实每个人的人性之中都存在着这两种对立面,只不过在很多情况下,一个是显性,一个是隐性,而显性特征常常会趋于主导的位置。
铁汉柔情不会损半分阳刚之气,巾帼英雄不会折一毫温柔如水。
正如先生所言:“阳刚和阴柔都无非是这两种气质的注脚。两者粗看若相反,实则乃相成。”
他以词中的豪放派和婉约派举例论证,譬如豪放派代表词人苏东坡,既有“大江东去”的豪迈,也不乏“多情却被无情恼”的婉约,而婉约派的柳永,亦是多有“长安古道马迟迟”,“怒涛渐息,樵风乍起”的粗犷境界。
这两种特质的人,也多会如“异性相吸”的道理一样,欣赏和自己气质不同的人。
“有的人的心原是虎穴,穴口的几朵蔷薇免不了猛虎的践踏;有的人的心原是花园,园中的猛虎不免给那一片香潮醉倒。然而踏碎了的蔷薇犹能盛开,醉倒了的猛虎有时醒来。”
人生便是这个道理,心中有猛虎,也要有蔷薇,既要有砥砺前行的勇气,更要有烛隐显幽的淡然,方能在人生这个战场之上,在人性的国度之中,自在独行。
余光中的诗歌和散文有着相通的部分,轻松幽默的词句之中,满是款款情思。
梁实秋曾这样评价过余光中: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
《来路孤独,常有欢喜》将余光中的散文和诗歌合而为一,把生命中的四大主题逐一阐释,娓娓道来:
人生 //人生有许多事情,正如船后的波纹,总要过后才觉得美的。
孤独 //敢在时间里自焚,必在永恒里结晶。
自在 //得不到的,果真是更可爱吗?然则灵魂究竟是躯体的主人呢,还是躯体的远客?
旅途 //那年的秋季特别长,像一段雏形的永恒。我几乎以为,站在四围的秋色里,那种圆溜溜的成熟感,会永远悬在那里,不坠下来。
不只是乡愁,余光中笔下的孤独与欢喜,也值得去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