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秋景最好呢?我不由得想起了古人描写的“香山尽裹红裳”
一直喜欢行走,觉得在行走中感悟并记录的人最有力量。求学时,既对名家徐霞客畅游山川湖海,“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历经30年行走而撰写出地理名著《徐霞客游记》无比赞叹,又对伟人毛泽东艰苦跋涉仍具豪情,“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 于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留下诸多佳词名篇钦佩不已。每有闲暇,便会背上行囊到处走走,困顿之时择一隅静坐,最好沐浴阳光,最好微风拂面,真真惬意。
时值十一,金秋的序幕徐徐开启。哪里的秋景最好呢?我不由得想起了郁达夫笔下故都的秋,想起了古人描写的“香山尽裹红裳”的盛景,于是欣然前往,也想要领略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竞相描写的香山秋韵。
初入香山,最先邂逅的便是山脚的小镇。小镇有一条由宽大的石板铺就的步行街道,街道两旁是各式特色的小店,有颗粒饱满的怀柔板栗,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雪白甜糯的“驴打滚”,还有就地取材,用香山红叶制成的书签、明信片,用棕树叶编成的小凤凰、小蛇等精巧玩意儿,诸如此类,引人驻足。好在街道并不长,一串冰糖葫芦的光景便能行至山门入口处,不然,怕是要忘记登山之趣而在此处流连不前了。
香山并不高,海拔不足六百米,所以攀登途中不乏满头银发者和蹒跚小童,与之共行,并不觉得缓慢拥挤,反而多了几分兴致与斗志——毕竟,久坐案前疏于锻炼,趁着秋色爬山已属难得;但若说比不过老者和幼童,难免又心有不甘。再者,山下勤政殿门前的两棵枫树,叶子已由绿变黄,金色的光沿着叶子的轮廓,慢慢给层层叠叠的叶子镀上一圈亮色,让黄色的枫叶在仍是绿色的叶子中间更加突出靓丽。
我暗想,山下的枫叶已是如此美,山上想必更甚吧!于是鼓劲自励,顺着主路蜿蜒而上。前半段山路相对缓而开阔,步履也轻快。四周的树木高大而幽静,秋风爽朗而过,树枝亦随之轻轻摆动,像极了道骨仙风的高人在此静坐,而那随风摆动的枝丫正是他飘动的须发和衣袂。
爬至半山腰,已有微汗。正欲休息,却见一凉亭前有众人围观,忍不住凑上去,原来是一位中年艺者伏在此处挥毫写字。废旧纸箱搭成简易的桌台,台上放着一张叠好线格的白纸,四个镇尺分置两边,另有一方砚台在右侧。这本无甚稀奇,但他却与其他艺者不同:只见他双臂下端自肘处全无,右侧大臂上缠着一圈略宽的橡皮筋,而他正是靠这橡皮筋将毛笔固定在右臂上,左臂凑过去勉强和右臂拼成个“人”字型,缓慢移动发力,从而写成。我看他横平竖直颇有力道,也不知练了多少时日才有今日之功力,再想到自己四肢健全反而不能写得如此一手好字,内心愈发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