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天》影评:春天都还没等到过 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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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看国内的一些青春片。
中国的年轻一代的导演们,在中国青年有限的青春里,似乎找不到可以去宣扬的东西了。
他们没有能拍出《芳华》那样带着时代背景、军舞生涯中的精彩和矛盾重叠,从而去升华出来命运和青春的主旋律,也没有能像是《山茶树之恋》那样能将青涩纯真的爱情渲染得尽兴让人回味。
中国的导演们,似乎将青春片里应该有的元素,形成了一个特定的类型:在酒吧里蹦迪的歌舞升平,在毒品麻醉下的狂乱精神,是无所顾忌的爱情,是肆无忌惮的性,是无所谓的堕胎,是对父母的反抗,是离家出走和割腕自杀的桥段。
似乎青春,就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对外分享千禧一代的矛盾和庞杂的内心,用以反抗外界所有“噪音”。
当然,这是负面的。关于正面的,那则是用一番甜甜的偶遇式的恋爱来表现“青春”这个主题。
在电影里塑造一个文武双全、才貌并在的白马王子或者白雪公举给“上了岁数”的千禧一代们过一过少年时没过上的瘾,似乎才能博到他们的眼球,让他们掏出腰包拿到高的票房。
这应验了一个谚语:人总缺什么,就喜欢什么。
我们不禁反问,中国少年的青春,真的只有这些了吗?
《过春天》,给了我们答案。
-02-
春天是个暧昧的季节。
生机盎然,花粉四溢,充满悸动,憋藏了一个冬季的能量,要在春天到来的时刻加以释放。
一切就像是一个要破土的幼苗一样,在奔向成长为参天大树的那一刻。
电影中的佩佩,则就是这样的幼苗。十六岁,单非子女,生活辗转于深港两地,她的人生,注定充满要破的土。
在这些土壤当中,佩佩是极其的沉默压抑的。就如春天前的蛰伏在土壤当中生根的幼芽一样,可佩佩生不了根---和所有的外来人一样,未被这个城市认同的身份感带给了她作为这个城市的一员的根源的矛盾
借由佩佩穿梭的身影,电影隐隐也带出了深圳和香港这两个城市。两地的场景,用一种平行时空的感觉去看待后巷里的香港和城中村的深圳。这里的风景,是生活一切日常的琐碎和冗杂,但它要比铜锣湾和大湾区的光鲜来的真实。
这些真实,都是来自一个移民城市所包藏着的硕大的流动外来人口群体的血泪以及他们无处安放的归属感所造就的庞杂的现实。
后巷里有在麦当劳门口等待废弃食物的中年人,也有被黑帮打伤的印巴裔港人,城中村的出租房里有自己做饭吃独食的走私客,也有搓麻将等情郎的二奶群。这些,都给了这个城市增添了一些真实感。
与佩佩这类群体相反的,是佩佩的香港同学阿jo那类人,他有名正言顺的父亲,也享受着初代香港移民留下的福荫,他也有可让其向后逃离的归宿。即便她没有香港本土的血脉相承,但她依旧活得潇洒。她和佩佩那类挣扎在街头巷陌的同龄人不太一样。
假如说佩佩的青春是过坎的话,那阿JO的青春,真的就是在过了吧。
-03-
抛开这份无法改变的土壤,让我们回归青春,回归青春里的情分。
电影前半部分讲了友情,后半部分讲了爱情。作为一个女导演,她在细节上的把控和对于青春这个题材的细腻都把控得很到位。
最令人称道的绑手机成了片中仅有的情欲戏的那一幕,带着青春的性暗示和隐喻。用手机来隐喻物质,用绑缚来隐喻承载,用肉体来代表性。
情由物载,这便是这个时代的现实。
裹着手机向远方前行,也是背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情向前奔。可我们分明知道,这是到不了头的。
警察从天而降,本以为要生离死别的男主仅仅流了一滴鼻血,那带着性暗示意味的撕下缠在身上的手机这一行为也戛然而止----青春大多如此,还没等到,就已经过去。
在这种现实的境况下,爱变得暧昧了。
男孩的酒嗝和两人随之而来的微笑,像是一对老情人日常的暖暖感情,但这种暖,却往往是风雨的前兆。果不其然。
春天未来,就已然过去。
-04-
佩佩的机票早已买到,继续走私,或许是渴望能用金钱这个工具来寻求自我的刺激,来实现所谓的自我证明吧。长大的感觉就是被依靠,从原来的依靠成长被被依靠,累并“快乐”着。
我们在享受着、忍耐着这种双重感觉的同时,就真的觉得自己----长大了。
这恐怕是最美丽的谎言了。
挣扎的在挣扎,渴望的在渴望,说谎的在说谎,暧昧的在暧昧-----皆是等不到的春天。
对大多数人而言,春天都还没等到过,就死了。
一切戛然而止,正如现实的青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