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再次叫停线下课程 校外培训机构如何脱困求存？

“晴天霹雳！”6月12日，看到北京市教委发布的通知后，在朝阳区经营中小学英语辅导机构的张君鹏在微信朋友圈这样评论到。

受新冠肺炎最新疫情影响，北京市教委发布通知，暂停原定6月15日小学一、二、三年级返校复课，暂停校外培训机构恢复线下课程和集体活动。

而此前，北京市教委曾在6月9日发布通知称，6月15日起校外培训机构可申请恢复线下课程活动。疫情的反复，再次给教培从业者泼了一盆冷水。

6月9日下午，位于北京市海淀区北大附中南门附近的教育培训机构高思1对1大门紧闭。邢灿摄

倒闭撤租

中小教培机构备受煎熬

目前，北京市教培行业生存状况如何？在教培圈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北京教育看海淀，海淀教育看黄庄。除了汇聚人大附小、北大附中、清华附小、中关村一小等各路名校外，海淀黄庄还有数量众多的校外培训机构分布在附近大大小小的写字楼里。

关于校外培训机构的分布情况，据从事多年写字楼租赁工作的王皓介绍，位于黄庄地铁站西北方向的新中关大厦，以出国留学机构为主；位于黄庄地铁站东北方向，自西向东一字排开的海淀文化艺术大厦、银网中心、理想大厦，以K12教育培训机构为主，其中银网中心内的教育机构最为密集。

王皓告诉记者，相比线上教育，线下教育机构受疫情影响较为明显。“部分规模较小的线下教育机构直接闭店退租，仅我知道的就有十余家。一些规模相对较大的线下教育机构会通过缩小或转租部分办公场地，缓解现金流压力。” 王皓说。

6月11日，记者来到银网中心，发现中心内的教育机构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一些教育机构大门紧闭，甚至挂出转租的信息，还有部分教育机构虽有工作人员值班，却少有人问津。

海淀黄庄的现状，仅仅是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教培行业的一个缩影。记者注意到，在信息网站58同城上，北京有不少培训机构已经发布“转让”“出售”的信息。

从整个行业来看，依赖线下培训场景的教培机构在此次疫情中损失惨重。根据相关媒体统计的23家教育类A股上市公司一季报显示，14家公司净利润同比大幅下滑，仅9家业绩增长，线下培训为主的公司受疫情影响严重。

开辟战场

线下教培机构有“课”待补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线下教育培训机构转战线上，力图缓解疫情带来的经营压力。

相比线上教育，线下教育转战线上有何天然优势？“得益于线下品牌效应，线下教育转移线上，获客成本相对较低；在这一方面，线上教育往往要从0开始，需要支付巨额广告营销费用。” 广州卓越教育集团卓越大学校长林旭在接受中国城市报记者采访时分析说。

据了解，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初，卓越教育集团就开始着手布局线上教育。1月28日，卓越教育集团开始全面准备直播课程；次日，教育部下发通知，培训机构取消各类线下课程。

虽自带获客优势，但要想在线上站稳脚跟，线下教育培训机构还有很多“课”待补。

“在疫情发生之初，我们也曾将线下课程全部转移到线上，大部分家长对此也表示理解；但也有部分家长表示不满，认为自己购买的是线下课程，上的却是网课，希望能退还部分服务差价。”张君鹏说。

这并不是唯一的难题，在张君鹏看来，最为致命的是家长对教学效果的不认可。“有部分家长反映，孩子在上网课过程中，无法专心听讲，需要家长在一旁督促；另外，学习效果也不明显，孩子有些成绩甚至还出现了小幅下降。”张君鹏介绍。

家长的反馈也让张君鹏意识到，线上教育不是一套直播工具就能实现的。此后，马君鹏专门成立网课教研组，严抓老师的肢体语言，包括一节课讲几个笑话增强趣味性，来吸引学生注意力，情况这才渐渐好转，来自家长的投诉慢慢减少。

中国社科院发布在线教育报告显示，自主性成为影响学习效果的最大主观因素，56%的学生或家长认为，疫情期间线上教育并没有达到预期的学习效果，反而更加青睐于线下教育。

在林旭看来，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有着不同的商业逻辑，线下教育转移到线上过程中必然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对于线下教培行业，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快速适应线上场景。

走好脱困之路

线上线下融合大势所趋

6月17日，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副书记、市教委新闻发言人李奕表示，对于下学期的安排，各区和学校会组织老师利用假期做好下学期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双重准备。

这意味着教培机构面临的可能是一场持久战。

如何走好脱困之路？线上线下教育有机融合，逐渐成为教培行业从业者的共识。在林旭看来，除了规避线下教育不确定风险外，线上线下教育有机融合也是未来行业发展的趋势。

“线上教学具有线下教学不具备的特点，如学习场景虚拟化。”林旭举例说，现在的家长消费行为越来越谨慎，尤其在孩子的教育消费方面，货比三家已经成为家长为孩子选择培训机构时的一种行为方式，将学习场景虚拟化的线上教育无疑为家长的消费选择提供了便利。

另一方面，林旭认为，线下课程不可能完全被线上课程完全取代。“不是所有课程都适合线上教学。例如实验课、体育课等，如果学生最需要的现场感和触及感以及团队协作能力无法实现，学习兴趣与专注度将会大打折扣。”林旭说。

对此，英孚教育青少儿英语中国区总裁白皎宇也认为，教育者给孩子们提供的不仅仅是听、说、读、写这4个技能，更多是教孩子们学习方法，如何认识这个世界，加强他们的核心素养和全球视野。这些核心素养和全球视野只靠纯线上是很难获得的。

如何实现线上线下教育融合？著名教育学者、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主任袁振国认为，融合教育环境下必然教师的功能势必发生很大的变化，对教师的素质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在袁振国看来，教师首先要深刻理解网络化世界的新特征和新机遇，以变革的意识参与教育的变革，要从领导者、主导者、指导者转变为设计者、激励者、共生者，要把对知识传授成效的关注转向对人的发展的关注；此外，教师还要对新兴科技产品运用自如，充分发挥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的作用，真正实现教书育人的初心。

■作者：邢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