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自贸区扩容 跨境人民币政策拟升级——中国进一步扩大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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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疫情等因素影响，国际经济形势复杂多变，在此背景下，中国政府提出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而自由贸易试验区（“自贸区”）作为联系国内外市场的重要平台，其发展对于双循环发展格局的构建意义重大，其推行的一些制度创新也不断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实施。

近日，中国政府宣布新设北京、湖南、安徽三个#自贸区#并发布了各自的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同时对此前在浙江设立的自贸区进行区域扩展。此外，中国人民银行官方网站公布了六部门关于进一步优化跨境人民币政策的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这些出台或拟出台的政策措施反映了中国政府致力高水平开放、稳外资、固外贸的决心。

01

新设三个自贸区

自2013年起，中国陆续在上海、广东、天津、福建等18个省市已设立了自贸区，加上新设的北京、湖南、安徽三个自贸区，中国设立的自贸区已达21个（见图表一）。

图一、21个自贸区设立年份及所在省市

官方信息透露，此次选择在北京、湖南、安徽三地设立自贸区并扩大浙江自贸区区域，是在综合考虑上述地方各自的发展特色以及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基础之上做出的决定，旨在推动形成全方位、多层次、多元化的开放合作格局，为“双循环”发展新格局做探索，并在实施差别化试点任务的基础上进一步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新经济体制。

1. 涵盖片区

北京、湖南、安徽三个新设自贸区所涵盖的片区如下：

北京：科技创新片区、国际商务服务片区、高端产业片区湖南：长沙片区、岳阳片区、郴州片区安徽：合肥片区、芜湖片区、蚌埠片区2. 战略定位各不相同

北京、湖南、安徽三地的经济发展程度、支柱产业、未来的发展重点不同，也导致此次新设的三个自贸区战略定位各不相同，北京主要以科技创新、服务业开放、数字经济为特征，湖南侧重先进制造业发展，安徽着重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集聚发展。当然，也具有一定的共同点，如通过各自的发展辐射带动周边区域协同发展等。

图二、北京、湖南、安徽三个自贸区的战略定位

3. 重点发展产业及相关措施

由于三个自贸区战略地位的不同，其发展产业的侧重点也各不相同，通过发展各自的重点产业——北京的科技创新、湖南的高端制造、安徽的新兴产业，将有助于稳固产业链并提升产业链的竞争力。

图三、三大自贸区的重点发展产业

北京自贸区——发展关键词：科技创新、服务业开放、数字经济

北京自贸区的发展将集中于“科技创新、服务业开放、数字经济”三方面。良好的制度环境加上传统上聚集了许多科技人才等因素，使得北京成为了众多地区总部和研发中心的聚集地，赋予了北京强劲的科技创新动能。根据《方案》，北京自贸区将从人才服务、知识产权保护、创新创业生态环境等方面出发，推动创新驱动发展。

《方案》指出，一系列支持措施将逐步落地实施，包括在特定区域开展技术转让所得税优惠政策试点，适当放宽享受税收优惠的技术转让范围和条件等，但并未公布政策的具体详情。在国务院此前8月份出台的一份文件中，提出在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特定区域开展技术转让所得税优惠政策试点，在试点期限内，将技术转让所得免征额由500万元提高至2000万元，并适当放宽享受税收优惠的技术转让范围和条件。因此，《方案》中提到的这项税收优惠极大可能是同一项政策，具体执行仍有待于财税主管部门进一步确定。

服务业作为北京的优势产业，其2019年占北京市GDP比例高达83.5%，且在全国服务业对外开放中北京一直起着领先作用。今年8月底，国务院作出批复，将深化北京市新一轮服务业扩大开放试点，而自贸区也将承担部分措施先行先试的任务。此次发布的《方案》中提及，将在北京自贸区中有条件的区域最大限度放宽服务贸易准入限制。金融领域的开放创新也较为引人注目，国家将在北京自贸区建设法定数字货币试验区和数字金融体系，并依托区块链平台进行监管创新。

对于北京自贸区，数字经济将是发展的重点领域。依托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数字经济这一新业态新模式，可以积极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经济发展提质增效。例如，《方案》提及，对于高精尖制造业企业，将依托区块链技术，整合相关信息和信用数据，为其打造高效便捷的通关模式。官方信息显示，北京市政府将根据《方案》进行任务分解、明确数字经济发展时间表和路线图，也将从税收、资金支持等方面予以政策倾斜，以期在2022年数字经济增加值占地区GDP比重达55%。

湖南自贸区——发展关键词：一产业、一园区、一走廊

湖南自贸区的发展将聚焦“一产业、一园区、一走廊”，即先进制造业、中非经贸深度合作先行区、联通长江经济带和粤港澳大湾区的国际投资贸易走廊。湖南具备良好的制造业基础，在机械工程、汽车制造及零部件、电子信息等领域已形成了较具竞争力的产业集群。根据《方案》，国家将通过一系列措施，促进湖南先进制造业发展，包括如在自贸区的综合保税区内开展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的保税维修和进口再制造，通过政府购买服务、后补助的方式促进科技成果转化等。另外，湖南地处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和中西部地区过渡带、长江经济带和沿海开放经济带结合部，这一区位优势，使得其可以担负起连接各方的桥梁作用，相信能有效促进双循环的发展新格局。

安徽自贸区——发展关键词：战略性新兴产业

安徽地处长三角地区，发展安徽自贸区有利于推动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安徽自贸区三个片区有其各自的特色重点产业，主要集中在新兴产业、高端制造业，涵盖智能网联汽车、跨境电商、集成电路、生物新材料等领域。《方案》显示，国家将从政府职能、投资领域改革、贸易高质量发展、金融领域开放创新、创新驱动发展、产业优化升级等方面出台措施，支持安徽自贸区建设。同时也结合安徽“承东启西”的地理位置优势，在国内大循环、国内国际双循环战略中发挥作用。

02

浙江自贸区扩大区域

浙江自贸区在2017年挂牌，当时的实施范围为119.95平方公里，涵盖舟山离岛、舟山岛北部、舟山岛南部三个片区。自浙江自贸区建设之后，成为了中国国内唯一一个以油气全产业链建设为特色的自贸区。此次，国家对浙江自贸区的区域进行了扩展，扩展区域实施范围119.5平方公里，涵盖宁波、杭州、金义三个片区。

总体而言，在扩区之后，浙江自贸区一直以来以油气全产业链建设为核心的功能定位依旧保持不变，除了建设以油气为核心的大宗商品资源配置基地，浙江自贸区还将建设新型国际贸易中心、国际航运与物流枢纽、数字经济发展示范区以及先进制造业集聚区。对此，中央提出了进一步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投资自由化便利化、金融创新服务实体经济等方面的一系列措施。

03

跨境人民币相关政策拟再度升级

配合开放不断引入外资，跨境人民币业务开放的需求必然增加。近日出台的跨境人民币政策《征求意见稿》，对跨境人民币的更高水平贸易投资结算便利化、简化结算流程、优化投融资管理、便利个人经常项下跨境支付及境外机构人民币结算账户接收境外资金等方面做出规定。《征求意见稿》中的主要政策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贸易投资便利化——关键词：全国范围内、更高水平、试点

政策内容：境内银行凭优质企业提交的《跨境人民币结算收/付款说明》或收付款指令，直接为优质企业办理涵盖经常项目及资本项目的业务，即货物贸易、服务贸易跨境人民币结算（转口贸易、退款除外），以及资本项目人民币收入（包括外商直接投资资本金、跨境融资及境外上市募集资金调回等）在境内的依法合规使用。

适用对象：符合条件的优质企业。优质企业的认定标准等方案内容报备所在地副省级及以上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后实施。

关注点：上述拟在全国推行的措施是基于目前在各自贸区正在施行的跨境人民币的便利化措施，目前各自贸区原先实行的跨境人民币的便利使用措施正准备推向全国范围内适用，即企业无需事前、逐笔提交真实性证明材料，符合条件的企业可以直接办理。

2. 贸易新业态、对外承包工程类优质企业跨境人民币结算——关键词：便利化

政策内容：

贸易新业态：银行可凭交易电子信息为跨境电子商务等贸易新业态市场主体提供经常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服务。同时，支持境内银行与非银行支付机构合作为跨境电子商务、市场采购贸易方式、外贸综合服务等市场主体提供跨境人民币收付服务。对外承包工程：为对外承包工程类优质企业的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境外资金集中管理等业务提供便利化的跨境人民币金融服务，支持优质企业为确保项目实施而需支付款项的汇出。适用对象：跨境电子商务、市场采购贸易方式、外贸综合服务等市场主体、对外承包工程类优质企业

3. 外商直接投资（FDI）跨境人民币业务——关键词：商事制度改革、凭营业执照可办

政策内容：企业办理外商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相关业务时，无需提供商务主管部门出具的批准或备案文件，凭营业执照即可办理；企业办理来料加工贸易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时，无需提交所在地商务部门出具的加工贸易业务批准证。

关注点：2020年1月1日起实行的《外商投资法》规定外商投资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管理制度，取消了原有的外商投资企业设立及变更的审批和备案管理制度。因此，为了相应的衔接，企业办理FDI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无需审批、备案文件，仅凭营业执照即可办理。

4. 单证电子化审核——关键词：电子化

政策内容：银行审核企业提交的具有法律效力的电子单证或电子信息即可办理经常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

关注点：可以看出，无纸化、电子化作为趋势，正逐步在跨境人民币业务领域推行。《征求意见稿》放开了经常项下的电子化审核，但资本项下的业务仍有待放开。

5. 放宽资本项目人民币收入使用限制——关键词：放宽跨境人民币收入使用限制、取消境内再投资限制

政策内容：

企业的资本项目人民币收入的使用限制如下：

不得直接或间接用于企业经营范围之外或国家法律法规禁止的支出；不得直接或间接用于证券投资（除另有明确规定外）；不得用于向非关联企业发放贷款（除经营范围明确许可的情形外）；不得用于建设、购买非自用房地产（房地产企业除外）。 取消了非投资类外商投资企业资本金境内再投资限制，即允许非投资性外商投资企业，以人民币资本金进行境内再投资。

上述跨境人民币收入是指：外商直接投资资本金、跨境融资及境外上市募集资金调回。

关注点：

上述跨境人民币收入限制规定与现行制度下企业资本项目外汇收入的使用限制一致，同时，相较于现行规定对跨境人民币的使用范围的规定，未提到“除银行保本型产品之外的其他投资理财”。可以合理推断，跨境人民币资金购买理财产品的限制将被取消，但具体政策执行仍有待于正式法规出台及相关文件明确。

此外，按照银发[2012]165号，非投资类外商投资企业的跨境人民币资金，不得用于境内再投资。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上述限制目前已放开。本次《征求意见稿》取消了跨境人民币资金的再投资限制，待其正式出台后，将为这一业务提供正式的法规支持。

6. 取消专户管理要求——关键词：再投资、并购等无需开立专户

政策内容：外商投资相关业务（境内再投资、并购）无需开立人民币专用存款账户，取消了人民币再投资专用存款账户、人民币资本金专用存款账户、人民币并购专用存款账户或人民币股权转让专用存款账户（下文图四至图六供参考）。

图四、境外投资者将境内人民币利润所得用于境内再投资——境外投资者无需开立人民币再投资专用存款账户

图五、投资性外商投资企业开展境内再投资——被投资企业无需开立人民币资本金专用存款账户

图六、境外投资者以人民币并购境内企业设立外商投资企业或以人民币向境内外商投资企业的中方股东支付股权转让对价款——各中方股东无需开立人民币并购专用存款账户或人民币股权转让专用存款账户

适用对象：进行再投资的境外投资者、境内投资性外商投资企业所投资的被投资企业、被并购或被转让企业的相关各中方股东

关注点：

取消上述业务的人民币专用存款账户，为投资者做再投资、并购提供了便利。同时，取消境外投资者将境内人民币利润所得用于境内再投资而需开立人民币再投资专用存款账户的要求，对投资者享受现行的再投资优惠政策，即境外投资者从中国境内居民企业分配的利润，用于境内直接投资暂不征收预提所得税，并无影响。但值得留意的是日后在证明再投资活动时，因为没有专户，相关投资者或企业应该保留清晰文档以证明资金的来源（股息）和用途（境内再投资）。

7. 优化人民币外债管理——关键词：可异地开户、可开立多个账户、提还款币种可以和签约币种不同

政策内容：

在人民币外债管理方面，提供了灵活的管理方式，包括：

允许一笔外债开立多个人民币专用存款账户，也可就多笔境外人民币借款使用同一个人民币专用存款账户人民币外债签约币种可以和提款还款币种不一致允许借款企业在非注册地的异地银行开立人民币专用存款账户（须向注册地人民银行机构报告）允许借款行以外的银行为企业办理还本付息关注点：上述人民币外债管理方面的放松政策为企业提供了灵活性。如在内保外贷时，企业可以签外币外债，但提款、还款均使用人民币。

8. 优化人民币境外放款业务——关键词：提前还款不占额度

政策内容：

境内企业人民币境外放款提前还款额不再计入企业境外放款余额币种转换因子由0调整为0.5（企业境外放款余额的计算公式为：企业境外放款余额＝∑本外币境外放款余额＋∑外币境外放款余额×币种转换因子）。企业将人民币境外放款转为股权投资的，银行须在审核境外直接投资主管部门的核准或备案文件等相关材料后，进行相应信息变更及登记。关注点：跨境人民币境外放款提前还款不再占用额度。同时，由上述计算公式可推知，当币种因子由0调增为0.5，意味着外币放款需要多占额度，因此，本币放款可实际使用额度高于外币，企业会更倾向于本币放款。

《征求意见稿》还包括了一系列便利个人经常项下人民币跨境收付措施，如放开了个人薪酬等收入的跨境收付，以及便利港澳居民个人同名汇款业务办理等。

结语

此次新增的北京、湖南、安徽三个自贸区以及扩展的浙江自贸区各具特色、各有发展的侧重点，预计与上述自贸区相关的各项支持措施会陆续出台，我们将持续关注，为您带来更新消息。此外，随着跨境人民币政策的最终出台，投资者将迎来更为宽松的投资环境。《征求意见稿》的意见反馈截止日期为2020年10月2日，感兴趣的公众可以通过电子邮件或信函方式提出意见或建议；我们也会密切留意进一步发展，随时为大家带来法规更新情况。

本文是为提供一般信息的用途所撰写，并非旨在成为可依赖的会计、税务或其他专业意见。请向您的顾问获取具体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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