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了 妈妈叫的那声“爹 对不起” 仍让我肝肠寸断
1
外公外婆一辈子生了六个孩子,就只养活了三个女儿,其他孩子因为饥荒,都夭折了,大姨比我妈大十岁,小姨比我妈妈小两岁,我妈妈和爸爸是自由恋爱,在那个年代都是媒人介绍的婚姻,从来没有自由恋爱的,妈妈和爸爸认识以后,就有了我。
2
那个年代没有媒人,自己找男人,还未婚先孕很丢人,当时把外公气得大病了一场,最后还是忍气给妈妈打了一套嫁妆,把她嫁过来了,妈妈每次回娘家,外公都不理她,她很伤心。
但我能深刻的感觉到,外公最关心就是我妈妈,虽然从来不过问她,但是每次看到她,外公心里还是开心的,外公每次见到我,都把我亲了又亲,带我出去换糖吃,小时候感觉只有外公最疼爱我。
3
在我十岁那年,妈妈查出来乳腺癌,当时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外公听到后一病不起,竟然短短的几天就去世了,外公的去世,没敢告诉妈妈,就连他出殡,也没敢让我和爸爸过去,妈妈的病对外公打击太大了,他没能挺过去。
外公的后事办完后,爸爸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还找亲戚借了几万块,然后和大姨一起带着妈妈去看病,做完手术后,妈妈的身体很不好,手术后没多久,就复发了,妈妈已经无法下床了,外婆隔几天就过来看看她,每次外婆来,妈妈都问她,外公还好吗,外婆总是忍着泪说,好着呢,出去干活去了。
4
妈妈在床上躺了半年多,身体越来越弱,有一天上午,外婆又来了,妈妈跟外婆说,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对不起外婆,让他别再生气了,她没说完,外婆就泣不成声,我当时太小,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妈妈说的这几句话,我句句记在了心里。
妈妈心里一直有个心结,她想当面跟外公说句对不起,但是一直没有说出口,那天,外婆走的时候,妈妈一再说,一定记得让外公过来看看她,外公嘴上答应着,但我看的出来,她的小腿一直在发抖。
5
妈妈的身体一天天肿起来,腿肿得特别大,第二天,外婆又来了,她站在门口呆了很久没敢进去,然后,她又颤颤巍巍地走了,我们都没敢告诉妈妈,没想到,到傍晚的时候,妈妈就开始说胡话了,她看见我,叫了一声:“爹,对不起”,然后就流泪了,很的眼泪,她说她错了,就说了几个字,嘴巴就不动了。
爸爸摸了摸她,没说什么,用手把她眼睛合上了,然后让我进屋睡觉,他守着妈妈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天一亮,他开始出门报丧,我才知道妈妈早就去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叫我的那一声爹,仍让我肝肠寸断。
有时候我在想,其实我们应该告诉她,外公已经去世了,也许那样她心里也不会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