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堡外的路上 有远方 还有一路情长
你不懂我,你说,阳光多明媚啊!
是的,阳光泻进长方形的院子里时,树木上的小叶子绿的发亮,阁楼上的木雕也有些活泛,一水缸的睡莲开始开花,我坐在红色的木楼梯上看你,而你正要外出,阳光还那么地明媚。
明媚的还有廊檐下那张小饭桌,够放两碟菜,两碗饭,两双筷子。它在阳光下发着光,那种发着光的精致,我一直觉得可以用来惊艳时光的,然而它并没有。我用一块方巾盖了它,一切归于宁静,荒芜。
五月的桑椹熟了,从院子里的桑树上摘下一盘,用水冲了,亮晶晶地放在几案上。阳光一如既往泻下来,明亮亮的。我悄悄走过去,去逗弄檐前的鸟儿,它欢快地叫着,声音在小院子里清丽而又空灵,院子里多少有些热闹了。它很高兴,我突然觉得,它是那么无知无觉欢快地蹦着,叫着,几度欲带着笼子飞走。只是高高的蓝蓝的天空,距离太远,一切那么的不真实。
延玲嫂喜欢抱着小狗过来,不喜欢宠物狗,更不喜欢宠狗的女人,一只狗,什么也代替不了。喜欢隔墙子美的画,潦潦几笔,一支荷清然绝尘,凌然开放于纸上,纸还是那么的薄,似乎承受不住沉甸甸的荷。只是,当满院的喧嚣,浓重的水墨味道,从墙头飘过来时,空气中会充满了暖意。
除此之外,子美的院子也是静的,慢条斯理不着急的静着。
寂静很美,然杀伤力也很强。周未的子美披散着长发坐在院子里,从太阳到夕阳,背影或许很直。
男人们都是在很晚回来,来不及说话,便在酣梦中,梦中继续厮杀,嚷"酒逢知己千杯少",真是少啊!
子美的先生说:我们有自己的城堡,你是我城堡里的美人。子美看他,不语,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
城堡的外面,风还是来了。那外面是秋天。
秋天了,天愈加高远,天蓝云白。秋风儿阵阵地,从檐下吹过,吹向远方。白桦林开始从青泛黄,在青砖青瓦的房屋旁,在飒飒的风中,仿佛吹响了青春的号角般,忽然就多彩了。阳光落在屋顶,透过树梢,在林间荡漾,闪耀,天地间一下子就明媚了。
就是那种明媚,带着阳光的芳香,透着亮,暖暖的,不悲,荡漾一种美好的伤。过份的美也会伤的,譬如,投入温暖的怀抱,融化的无法言语时,只能泪流。
这样的野外相约赏风景,也适合子美作画,能够让生活硬生生的开出花来。
夕阳下的河是最美的,半河的绯红,半河的金光,水里的城堡正一点点的碎去。一位渔人在撒网,渔人从帽子到全身至鱼网都是黑色的,在金色的波光粼粼中凝重,忽尔高大,忽尔渺小。河两边是数不清的垂杨柳,垂向无限宽广的河面,房子却越过垂柳倒映在水中,水中便有晚间不算明湛的天空,鳞片般的层云,壮观的高楼,婀娜的柳,一切好静。
当我们一起在看桥上的人来人往时,人们看我们飘飘的裙裾,一路路过那明净的河岸,轻俏美丽。
这些,从城堡中出来的女人。
城堡的华美、厚重内,女人熬成了窗棂上单薄的一枚黄叶。如角落里干成黑色的玫瑰,落满了寂寞。寂寞很美,在阳光下泛着明媚,只是静静流淌着伤。
如果有一座城堡,我们要在里面愉快地唱歌、欢笑,而不仅仅是关上一扇厚重的门,门里有一个美人。
那城堡外的路上,还有远方,还有一路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