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 芬芳摇曳 菁菁少年
芬芳摇曳,菁菁少年……
1998年,高中的一天,教室门开了,李老师两手抱着电子琴,腋下夹着单簧管,背后背着吉他,坎肩口袋里放着沙棰、响板和吉他拨片,快步进屋,放下家什,神采奕奕演讲开来:那天,我们哥儿几个帮人搬钢琴爬楼梯上楼,琴放好了,别人拿了二十元,气喘吁吁;我拿了二十元,气定神闲,下楼就接着逛公园玩去了——这就是通过练习吹管乐,学会调息运气的健身效果!一说完,李老师就吹起了单簧管:闭目眉飞,身姿摇舞,加之后脑那半头爆炸式的长发,好民俗范儿!艺术生活,真有趣啊!窗外,路上,一米五的美术老师,正骑着二八大梁自行车,悠哉游哉穿越着漫天映地的金色长霞,哦,多么绘声绘色地写生活画!
这,就是我们的文科班——男生二十人,比女生少不了几个。每节课都很热烈。作业完成率,呵呵呵;考试分儿嘛,却不低……老师们也各具特色:音乐老师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还有北师大毕业的历史傅老师坚持手绘地图、手写出题,扫进电脑就是电子试卷;老爷子临下课就在教室点烟,一溜烟飘回办公室去;陕西师大毕业的政治李老师一没课就到操场踢球,并且把各种踢球感触现挂到政治比喻中去,男生听得其乐无穷,女生听得呵呵呵呵;地理老师被我们疑似美院毕业,讲什么都画图,讲南美物产时,连羊驼(可爱的尼玛)都与草一起画在黑板上;英语曹老师专职是老板,曹老板兼职的英语课,不是听新闻就是读报纸;数学老徐师字老好哩,连校长搬新家都请他挥豪提字呢!——当然最牛的还是可着黑板,徒手画出直径一米半的大圆儿,这是那个年代数学老师必备的一招看家本领。体育老师时以客串掌勺身份在食堂出现,怪不得他在足球场边给我们训话“你们应该学着做点菜”呢。
上面几位先生,可都是男老师哦!厉害吧?这真是作为高中生的我们,一生难得的幸运。
当年,要说令我们印象最深的,还是清晨时常挥着长柄扫帚,与值日生一起扫地、连鬓络腮胡子的语文“牛仔”蔡老师。蔡老师要求我们天天积累五个新成语,每周背五首课外诗、十句名言并写成字帖装订成册,每篇古文都全文翻译,重点诗词要改写成散文或小说。每人都给机会上讲台就成语、诗词以及时事做口头作文。高二时,蔡老师旁征博引,以宋词贯穿《再别康桥》情境,给我们上的公开课,入选了全国示范课,成为师大教育学精品课件。高三的历年高考真题,除作文必写之外,其他题答案写不写随意,但每篇阅读都必须写出文意概括,并逐题写出自己的解题思路。老师抽查,随机点学生上讲台分享真题解题思路,要求必须讲清楚是从文中的哪些信息得出的答案。这样的学习路数,让我们终生受益匪浅!
高考前两月,语文晚自习,蔡老师让我们自荐上台讲成语、典故、诗词鉴赏;高考前半个月,语文晚自习则变成了电影观摩课:观影视大片,品波折情节,悟生活语言。这样“学”了九十分钟,同学们都舒心多了。那年高考语文我们班高出全市平均成绩十多分。全国作文比赛,班里一人获特等奖,一人获一等奖,两人获二等奖。我们毕业不久,蔡老师评上了高级教师……
当初,高二的时候,母校成为首批全国示范高中建设试点。楼拆了,坐在临建平房上课,烦了,我就看看落到桌上的瓢虫、地上趴着的蚂蚁,听着工地敲敲打打叮叮当当的音韵铿锵旋律悠扬,然后搔搔凸凸凹凹的裸砖墙。一下课,同学们就大多出屋去嗨了,砖头铺的操场上都是透风的同学——货真价实的高中课间,比现在小学课间热闹多了!高三开学,不知不觉就搬进新校了,九层主楼、天文台、游泳馆、地下车库……每个教室都有电子讲桌和电视,哇塞!不过俺最喜欢的还是一平如展的标准田径操场。下午课结束,晚自习前,黄昏大课间,我特愛遛操场:周围没高楼,抬眼即见滚圆的红日、漫天的霞彩,和霞光夕照里觅食的蝙蝠,与同学们踢球打球的欢呼交相融会,起落飞扬……
及至大学,晨曦初露,风清气爽,我们仍特愛跑操场,看那贴地滑翔的小燕儿,突然冲天,在半空翻个旋儿,钻进绿柳怀抱享受早餐去了;晚上也愛遛操场,满望着紫罗兰的星空和自习楼明亮的灯光,聆听着小院儿里校乐队锣鼓、校园树上蝉鸣,和远处蛙声的交响,在月季飘香里幻梦着诗和远方……这样的大学生活,正是我们高三好多文青为之奋斗的愿景,宁可拼尽全力也要将其点亮的光芒!于是,高中升学,我们有的去了山舞银蛇的东北师大,有的去了天府之国的川大,有的去了依山枕海的厦大……延续升华着燃情高中海阔天空的青春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