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直不阿的柳镇 柳宗元有个很好的父亲 不愧书香门第
从家庭情况看,作为士族的河东柳氏已经衰落,但柳家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家风清正淳厚,在社会上有多方面的联系。这对柳宗元本人的成长来说,是有利因素。父亲柳镇一生为仕途奔波,不过大多是做参军、县令之类的地方小官。去世前五年,才到朝廷做殿中侍御史,官阶从七品上。在仕途上,他始终很不顺畅。
柳镇自己更像是个书生,能写诗作文,又是明经出身,所以对古代儒家经典无不精通。安史之乱时,柳家有一个时期在山西王屋山避难,那时他为柳家子弟讲过学,传授《左传》和《周易》。安史之乱刚刚平定,他立即向朝廷提交两份建议书:一份是建议劝人耕种,恢复生产;另份是主张兴办太学,恢复教育事业。他本是关心国家又十分重视文化的人。由于是土族门庭,本人又学识渊博,因而能结交一代名流,如中唐著名文人梁萧和韩会、诗人李益,以及政界许多要人。
在官场上,柳镇的职位不高,但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三十来岁时,柳镇在晋州(今山西临汾)做录事参军,顶头上司是晋州刺史。此人乃武将出身,缺少文化,脾气粗暴,任意打人杀人,府衙里没有人敢同他讲理。有一次,一个无辜者即将被刺史打死,柳镇看不过去,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棍棒,反对刺史的暴行。晋州刺史因此暴跳如雷,掀掉桌子,折断坐席,却没有能镇服柳镇。得罪了刺史,他的晋州录事参军自然是做不下去了,于是调到长安县做主簿。面对官场的乌烟瘴气,柳镇坚持正义,胸怀良心,不讲圆滑,没有媚骨,这种人怎能讨得上级的欢心呢?所以,他的仕途坎坷并不令人奇怪。柳宗元的性格,很多地方就有乃父之风。
五十岁时,柳镇从地方调到朝廷做殿中侍御史。这是御史台的官员,担任监察工作。一上任,柳镇便遇到了复杂而棘手的卢岳遗产案。这时,柳宗元已十六岁陕虢观察史卢岳死后,妾裴氏生有儿子,应该得到一份遗产,但卢妻想独吞遗产,裴氏因而上诉状告。朝廷有两个权势很大的人,袒护卢岳妻子,一个是御史中丞卢怊,他就是柳镇的顶头上司;另一个是宰相窦参,他如今是唐德宗李适手下的红人。在柳镇之前,这个案子本来由殿中侍御史穆赞主持审理,穆赞不同意袒护卢妻,就被卢侶和窦参捏造了接受裴氏贿赂的罪名,逮捕入狱。穆赞的弟弟不服,到公堂上为哥哥击鼓鸣冤,于是朝廷提出重新审理此案。这次便由新上任的御史柳镇主持,会同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协同办理。这个案子确实很难办,案情中的是非是一回事,涉及到与官场中权势人物的关系,又是另一回事。穆赞的下场便说明了这个问题。然而柳镇大义凛然,不怕官场权势。他密奏皇帝秉公处理了卢岳遗产,又平了穆赞的冤案。
权臣窦参因此对柳镇大为不满,过了一年,就找个借口,把柳镇贬到长江三峡旁边的夔州(今重庆奉节),去做小小的司马。已是十六七岁的柳宗元,对于这次父亲遭遇中的是非曲直,自然能看得一清二楚。父亲要离家远行,柳宗元送亲人出长安城外将近百里,一直到蓝田县城。这是一条通往荆、襄的古驿道,再向东南走,过秦岭便是商洛山区,片茫茫大山,父子两人只得在此依依分手。这时候,柳镇对儿子说了这样一句话:“吾目无涕。”受屈而决不掉泪,老人的性格,竟是这样刚强。
三年以后,名臣陆贽出任宰相,原宰相窦参贬官,因而召柳镇回朝廷任侍御史。侍御史比他原任殿中侍御史的官阶要高一点。朝廷诏书上这样称赞他:“守正为心,疾恶不惧。”意思是坚守正直是你的心愿,反对邪恶从不畏惧。五十四岁的柳镇见了这八个字,想到虽然仕途坎坷,但自己光明磊落的为人,终于被人们理解。贬官没有使他落泪,这时竟高兴得老泪纵横。柳镇五十五岁那年春天,即贞元九年(公元793年),二十一岁的柳宗元在长安中了进士。由于科举考试常有营私舞弊,所以这次考试结東,唐德宗就问有没有通过不正当手段登科及第的。监考人员说,进士是柳宗元的时候,皇帝说:“是故抗奸臣窦参者耶!吾知其不为子求举矣。”
柳镇的刚直品格名闻长安,所以连皇帝也已听说。柳宗元对父亲的刚直不阿,有非常深刻的印象。在他为父亲写的《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中,详细地记载着柳镇的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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