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心对晤｜青子：世间最是母爱深·读周奉真《怀母亲》

周奉真先生人如其名，文如其人，为人性真，写诗作文亦皆“为情造文”，少有虚浮之语。近日，读先生发表于《黄河》2019年1期的《怀母亲》的散文，正值多雨的秋日，窗外黄昏细雨凄凄，不由想起自己离世10多年的母亲，潸然泪下，忍不住提笔写一点文字，以此献给天下所有失去母亲的人。

奉真先生在《怀母亲》中写到，母亲是勤劳的人。她17岁嫁给父亲，育有5个子女，上有长辈，这样一个“门户大”的普通农家，在贫困时代里，母亲操劳万分，在干不完的农活杂活之外，为了生计又学了裁缝。做裁缝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家境，却更添辛苦，母亲白天在生产队的田里干活，晚上趴在缝纫机上忙碌不堪，终于积劳成疾，常年咳嗽。然而，“穷人家，把要不了命的病都不当病”。所以一直不看医生，也不肯花钱买药吃。母亲在50岁的时候，被诊断为肺气肿，60岁的时候，又患了脑梗，此后，一直到73岁去世之前，都忍受着严重的病痛。

母亲又是一位善良宽厚仁慈的人。她对亲人好，对乡邻好，甚至对素不相识的人，也是能帮助就帮助，能宽谅就宽谅，为此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也从无怨言。这样一位母亲，她的遭逢际遇，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位乡村母亲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千千万万个善良的乡村母亲的代表。这一代母亲哺育的孩子，是改革开放以来建设祖国的中坚力量。

母亲是一位知书明礼的人。她把母爱贯注在儿子的教育和成长中，言传身教，培养孩子学习、做事和做人。奉真先生做过记者、编辑，也是诗人、学者，学养深厚，才华出众。但他在文章里写到，他小时候写字作文也都笨拙，都是母亲给他做了示范，用言传身教告诉他写字作文用心方可做好的道理，他才学会了写字作文。所以，他在文章里深情地说：“母亲既是我的慈母也是我的先生。”

人们常说，母亲决定一个孩子能走多远能飞多高，先生的母亲就是一位深明大义、为儿子打开远方天空的母亲。周奉真12岁就被送到离家30多里的学校上中学，忍受着饥饿、寒冷和想家的苦楚，于是找各种借口不想去上学，但母亲无论多么心疼儿子，却坚定地告诉他：“你想干啥都行，你不想干啥也行，可这个学你不上不行。”因此，他坚持把学上出来了。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做了小学的队请教师，11名教员中唯独他没有工资，母亲就一直发工资一样给他钱，直到他考上正式教师开始领工资才算结束。这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在维护孩子自尊的同时，也在鼓励他坚持下去。我想母亲这样做，培养锻炼了先生坚韧不拔的性格，最主要的是母亲支持他读书和做教师，才让一个农家子弟有了走出贫瘠乡村去实现自己梦想的愿望，也因此才有了另一番人生。所以，周奉真说，“是母亲率先改变了我们这个家的命运，当然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母亲也是一位威严的母亲，她教会子女为人处世的良好人格品行。文章记叙了一件事情，10岁出头的他和小伙伴因为饥饿偷了别人家自留地里的瓜果和萝卜，被人告到了母亲跟前，母亲用一顿暴打和训斥告诉他，做人要有廉耻。

散文《怀母亲》追思母亲一生的点滴事迹，情真意切，先生还将思母的悲痛之情，在文章的末尾以一首《扬州慢》来歌哭：“雪陨残红，林花辞树，暮春更比秋惊。倚群山高处，听乱叶风鸣。为问你、枝头杜宇，血啼将尽，曷自声声？看连天芳草，凄迷为谁伤情？五湖倦客，更哪堪、零落馀生。望起灭浮云，长歌当哭，生死冥冥。纵阅尽千千劫，沧海换、此恨难平。痛存亡俱重，此身竟不能轻！”如此文字，读来真是肝肠寸断，字字泣血，想来世间最是母子情深。

秋风阵阵，秋夜漫长，看到这样的文字，忽然感觉先生和我，在这世间，皆是无根游子，倒不是说我们行迹漂泊，而是指失去了母亲的无归之感伤。希望天下所有的母亲安康。

文/青子

文字编辑/李缨

视觉见习编辑/向秋樾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