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裂痕 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原创:初阳戴先森
图片:来自网络
过往的生活就像照片,不过是生命的碎壳,纷纷扬扬的岁月已经成为过往云烟,瓜子仁一粒粒咽了下去,滋味个人知道,留给外人看的唯有一片狼藉的黑白的瓜子壳。时值初秋,靠近天边的大地镶嵌着金黄色的冠冕,天高地阔,云淡风轻。微风过处,楼下的颓圮的篱墙皮掉了又刷,可依然出现了裂痕,不急,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很庆幸有一个温暖的童年,并一直在某个岔路口治愈偶尔孤单不如意的自己。从记事起,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是我爷爷去世时,没有想过老人的离开离世,所以有点猝不及防,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就要帮忙置办。当送走爷爷,客人也断断续续的离开后,家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就像身处闹市多时已经无法具体感受宁静的存在。瞬间慌了,悲从中来,黯然流泪。无法忘怀爷爷安详地躺在床上的画面,那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疏忽几十年,悄然离世。看着他安详的脸庞,我突然明白了一种东西叫传承,代代相传的可能不只是血液,不只是物件,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呼唤,不断地引领你向前走,可能这就是亲情父子祖孙存在的意义之一。在此之前,很少真正意义把成家立业计入自己年计划表里,总觉得人的一生,可以自己选择的事情少之又少,总不计一切想着怎么爱怎么活,一路追逐奔波,却忘记了,我们最后想要的不过是宁静的天伦之乐,它是我们的起点也是我们的终点。人生路上,一直治愈我们的是亲情。
只要不生病,慢慢赚钱就好,这,就是最真实希望的人生。人离美好的东西太近会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当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时,我才意识到健康地平平淡淡才是真。在医院陪床得几天,我好像度过了几个实世纪,焦虑无助恐慌扑面而来,这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普通孩子内心最真实的直白,像中国的多数普通家庭稍有些许病痛就如散沙。那年之前我没有体验过类似的“人间疾苦”,我也无法想象那些因为重大疾病而风雨飘摇的家庭是如何艰难度日,他们的步伐应该坚定而有力。在父亲面前,我和母亲笑容灿烂,特意学了“爸爸”抑扬顿挫地叫法,至少那一刻父亲眼里是有光芒发出。至此,我再次确信了“传承”的存在,它可能是一个意念。父亲生病住院这次就像一道裂痕,悄无声息,却又真实存在。我家过了整个冬天才恢复元气。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以前以为不读书是不足以了解人生的,蹲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一句话“我本善良,可这世间疾苦,一样没有放过我”,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
人生路那么漫长,假如没有一点遗憾,那该多么无趣。去年的选调之路已经离我远去,现在说来,风淡云轻。你要说我现在的工作生活不好吗?散步后园,养花种菜,工作轻松,安静度日,怡然自乐,这和骚客悠然隐居有何区别。“我们来自同一个深渊,然而人人都在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试图跃出深渊。我们可以彼此理解,然而能解读自己的人只有自己。”一直以来,我很敬佩一种人,年过三十或不惑,但依然有自己的生活态度,知道自己将走向何方,并走在正确的路上。人,有时就是要跟自己较真,我们好不容易来人世间一趟,不管是青菜豆腐还是阳春白雪,都应该去尝尝。一直跃跃欲试,一直保持年轻,是对生活最好的态度。那次选调只是成功了一半,几乎是致命的打击。但依然要感谢生命的馈赠,赠予我这一道裂痕,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但它换了一个我,不纠结,少俗虑,随遇而安,以一颗初心,安静地慢煮生活,蓄势待发。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跟眼前这个稚嫩的自己告别。生而为人不能要求一个没有风暴的人生海洋,因为生活中的痛苦和磨难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个没有风暴的海洋,那不是海,是泥塘。生活万物皆有裂痕,我们不必求全责备,因为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