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秀之残酷悲剧:伤透人心的现实秀场
《真人秀+伤透人心的悲剧》是一档真人秀节目,以突破常规、引人深思和挑战心理极限为主题。该节目邀请一群普通人参与各种极限任务和挑战,以展现他们的勇气和韧性。然而,随着节目的进行,观众发现参与者们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煎熬。在节目中,参与者们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挫折和痛苦,甚至有些人因此伤痕累累、伤透人心。观众在欣赏他们的勇气和坚韧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生活中的悲剧和挫折。这个节目带给观众不仅是刺激和娱乐,更是对人性的深刻思考和触动。
极端的手法剥削了参赛者,消费了观众,带来不健康的心理感受
在镜头的逼视下,苏珊大妈表现出精神严重受创症状
英国选秀节目《英国达人》捧红的苏珊大妈,在决赛之夜没能续写超龄灰姑娘神话,只获得了亚军。决赛前后,苏珊表现出精神严重受创的症状,当众爆粗口、连续数日情绪低落、呕吐、眩晕,决赛后更被送进一家诊所就医。
苏珊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在聚光灯下崩溃的选秀明星。近年来,电视界最有号召力的节目形态真人秀制造了心碎事件无数,闹出人命的也有。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怀有明星梦的普通人在舞台上前仆后继;那么多台下的观众,在每次悲剧发生后痛骂,而后又守在电视前见证下一场悲剧上演?
镜头逼心理压力
真人秀形态各异,但几乎所有主办方都为参赛选手配有心理医生。有的节目还与选手签下生死状,称电视台对其“在精神上、身体上或物质上可能受到的损害概不负责”,可见主办方对节目的残酷和危险有清醒的认知。
“今晚,当我踏上这个舞台,我是在释放40年来的梦想。但压力笼罩,使我透不过气来。”苏珊大妈的压力,来源于短时间内的高强度曝光——轻微脑损伤造成的不灵光的头脑,土气的衣着,成名后被小报拍到的走光照,从街坊邻居那里挖到的陈年旧事。这些片段拼凑出的“苏珊印象”,不见得真实,谈不上完整,但足以震撼年纪不轻却涉世不深的乡下大妈苏珊。她开始化妆、染头发、穿名牌,举手投足间失去了纯朴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在镜头的逼视下,她看待自己和他人的方式在发生变化。当评委赞扬一个12岁的小选手歌声美妙时,苏珊忍不住破口大骂。
电视的放大效应,既让一个人的才华被瞬间夸大,也会使一个微小的差错迅速演化成一场灾难。荣辱瞬息万变,有多少支持者就可能有多少潜在的敌人。这决定了真人秀残酷的淘汰机制,选手们的精神崩溃总是来得猛烈又突然。
,印度16岁少女辛吉妮·塞古塔在参加一次电视台歌舞选秀比赛时,因为评委一句“无精打采,表演差劲”而当场昏倒,后丧失语言和记忆力,成了植物人;《美国偶像》选手宝拉·歌德斯,因为过度紧张跑调,被评委不客气地嘲弄,随后成为网民的笑柄。在极度抑郁中度过两年后,绝望的她在自己的偶像、《美国偶像》评委宝拉·阿布杜的豪宅前自杀。
湖南卫视“快乐男声”最火的时候,不少人对那些大男孩动辄流泪的场面看不惯,“谁敢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遭遇了与宝拉·歌德斯相似的心理危机。”真人秀的参与者和收视群多为18-30岁的年轻人。有国内学者认为,年轻人往往不能正确地评价自我,往往会因一次表现失败而否定自我,这个阴影会伴随其一生。
羞辱手段伤害自尊
如果说压力还只是成名的代价,那么真人秀日益严重的羞辱手段,就构成对参与者和观众的心理暴力了。美国媒介分析家汤姆·奥德曼曾尖锐地写道,“真实电视(即真人秀)可以被称为羞辱电视,因为它以羞辱为核心的诉求。”它们展示谎言、欺骗,暴露减肥、整容等身体隐私,愚弄选手。这些极端的手法既剥削了参赛者,也消费了观众,带来的都不是健康的心理感受。
“毒舌”评委当然是羞辱的重要部分,但与一些节目相比已经算小儿科。,美国利伯曼广播公司推出的《赢取绿卡》,以帮助墨西哥移民申请美国绿卡为诱饵,要求参赛者睡在装满老鼠的棺材里,吃活虫,斗恶狗,在行驶的卡车顶部跳跃。,英国电视台第四频道的愚人秀《太空学员》,用一个废弃的空军基地和一架电影道具飞机蒙住了参赛选手,让其以为自己到太空一游并成功“返航”。这个节目令人捧腹大笑,但如英国电视评论人山姆·沃拉斯通所说,“节目选的就是笨蛋。不仅仅是选手被愚弄,观众也在被愚弄,看这样的节目会有什么乐趣呢?”
登峰造极的是美国福克斯推出的《真言时刻》,以来,它已经让《美国偶像》一败涂地。直播之前,参赛者须先接受50个问题的测谎实验,以便制作方对参赛者的弱点、秘密进行深入研究。节目播出时,参赛者要在测试仪前如实回答六个阶段共21个问题,最终闯关成功者将得到50万美元的大奖。说真话并不容易,因为每个问题都指向至爱亲朋,足以毁灭参赛者的生活。“你是否背着丈夫与别的男人通奸?”“你是否会对病入膏肓的母亲实施安乐死?”26岁的劳伦·克莱斯被迫在丈夫和数百万观众注视下,与前男友当堂对质,承认了自己曾在婚后“出轨”。她在回答了“是”之后,试图对主持人解释说其实是“精神上”的出轨,但在播出时被制作方删掉了。
在主持人逼问和现场观众的嘘声中,参赛者掩面哭泣,亲友依次受伤。节目开播至今,还没人拿到过50万美元的大奖,但它已成功地使一些夫妻反目,众多家庭陷入沮丧。《纽约邮报》说,这个节目对人的折磨像是“慢动作打钻”。有电视研究学者认为,它意味着真人秀的人性底线降到新低,是电视终结的开始。
窥私欲遭遇暴露狂
美国《娱乐周刊》杂志说,“人们看真人秀是因为它能给我们宝贵的人生洞见吗?拜托,人们爱看它,是因为那些粗野的场面能让我们对自己的人生感觉好一点。”
从1999年荷兰首播的《老大哥》以来,真人秀就树立了一个模式,在一个充满了假定性的情境中,注视无所不在。“老大哥”的名字取自于乔治·奥维尔的小说《1984》,小说的主人公老大哥是一个无处不在的监视者。在真人秀里,他被换成了无时无刻不在的摄像机,用于满足观众的窥视心理。在一个全知的视角里,观众成为拥有生杀大权的法官,他们在揣度选手心理时获得了智力快感,在投票决定选手命运的时候体验到日常生活中无缘的权力快感。在这一点上,他们和《美国偶像》的评委并无两样。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敢参加《真言时刻》这种让家人受辱的节目,劳伦·克莱斯在接受《人物》周刊采访时解释说,“我想上电视。”对所有明星梦想家而言,真人秀是快速成名的最好舞台。
选手唯有尽力坦露自我,包括身体和精神上的,才能赢得这场生存竞技游戏,因此,展示人性的阴暗面,一次次突破道德底线,拉帮结派等,就成为胜出者的基本功。现在,《老大哥》在德、英、法、美等国拥有18个版本和变体,如法国第六台的《阁楼故事》。10对年轻男女在完全断绝与外界联系的情况下,在一座豪宅中生活70天,接受26台摄像机、50支话筒24小时不停歇的拍摄,除了吃饭、睡觉、闲聊、琢磨异性就无所事事。在这座“华丽的监狱”里,荷尔蒙气息泛滥,多个国家的版本中出现了裸露和色情镜头。即使摒弃了性卖点的中国版本《完美假期》,也被斥为“打情骂俏、勾心斗角的人生丑剧”。
新闻延伸 / DEPTH
被商业化的真相
秀,意味着虚构,但它所展示的一切无比真实,这就是为什么真人秀在西方被叫作真实电视(reality TV)。《真言时刻》的制片人霍华德·舒尔茨说,“我仍然相信真相不应该是人们所害怕的东西。”可悲的是,当真相被商业化了,真实引发的积极力量,就会越来越多地被消极因素所代替。
美国真人秀节目靠企业广告和赞助赢利,而这些企业拿出钞票的唯一动机就是牟利。和一般美剧的分酬方式不同,真人秀的脚本编剧不能从制片人那里领补贴,而是从赞助金中提成,其收入直接与收视率挂钩;演员则根据个人表现,从中分得不同的酬劳。这种机制就决定真人秀比其他电视形态更应成为吸金机器。
因此,真人秀节目的创意要足够惊人,淘汰机制要足够残酷,评委要够阴毒。以“毒舌”著称的西蒙·考威尔身兼《美国偶像》和《英国达人》两大真人秀评委,他的收入就是真人秀这种“真相”经济的一个佐证。仅做《美国偶像》的评委,就有3600万美元的收入。
巨额奖金和成名诱惑,是让选手承受巨大压力,使尽浑身解数的一个重要理由。2002年成名于《老大哥》的英国女星杰德·古迪,今年年初得知自己宫颈癌已到了晚期,便和一家英国电视台签下协议,允许其拍摄自己的婚礼和葬礼,以便用所得的钱供两个儿子读贵族学校,其情形跟真人秀电影《楚门的世界》如出一辙。
对此,有人赞母爱的伟大,有人看到的是守财奴的悲哀。和寻父、捐精、换妻这些真人秀的高频词汇一样,古迪激起人们复杂的感受。当涉及伦理和个人情感的问题成为赚钱游戏时,分辨是非、保持自我确实成为一个难题。单纯如苏珊大妈,除了崩溃别无它法。(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