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聋发聩的“出事了”——我看2007高考全国卷1作文《摔了一跤》

2007年全国高考语文卷Ⅰ的作文题，为考生提供了一幅图画材料，“要求选择一个角度构思作文，自主确定立意，确定文体，确定标题；不要脱离材料内容及含意的范围作文”。

这幅图画题为《摔了一跤》，是一幅漫画。画中有四个人，一个是因为踩到了一块西瓜皮而跌坐在地上的孩子，另有三个分别标有代表“家庭”“学校”和“社会”字样的成年人，他们围着孩子发出了一个共同的声音“出事了吧！”坐在地上的孩子，一只手在搔首挠耳，仰面环顾三个大人，一副“一头雾水”，满腹狐疑，茫然不知所云的态势。三个成年人正屈身俯首面对孩子，有殷勤关切疼爱之态，而用文字标明的致意话语“出事了吧”用了感叹号，潜台词理应是“就因为你不听话，到底出事了吧！”令人不难想到言语之中有对孩子的批评、责备、教训之意。

漫画，是“用简单而夸张的手法来描绘生活或时事的图画。一般运用变形、比拟、象征的方法，构成幽默、诙谐的画面，以取得讽刺或歌颂的效果”（《现代汉语词典》）。漫画《摔了一跤》正是选取现实生活中人们熟悉的孩子“摔跤”现象，夸张地安排三个大人，以其自以为是的惊人之语“出事了吧！”将相关的教育热点问题一言以蔽之，可谓用笔简练，构思精巧，形象生动，寓意隽永，堪称不可多得的佳作，用以作高考试题，可谓用心良苦，大有耐人寻味，振聋发聩之作用。

所以如是说，是因为笔者感觉，这幅漫画旨意切中时弊，个中情愫牵动千家万户，涉及人才竞争大主题，事关国家民族育人之大计，能让用心的学生、家长、教师、校长、教育行政部门乃至于社会各行各业的读者，在忍俊不禁之后，能从不同的视角蓦然省悟：“摔了一跤”是“出事了”吗？如果是的话，到底是谁，是哪里出什么事了？

按照常理，孩子踩西瓜皮摔了一跤，原因可能只是不小心而已，何“事”之有？许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和感受：自己就是在不断地“摔了一跤”之后才学会走路的。类似这“前车可鉴”的实践，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既不可回避，也不可或缺，显得弥足珍贵。从这个意义上说，漫画中“摔跤”这个情节的喻意是不难理解的。学生们在平常作文中常引用的一句歌词就是“风雨过后见彩虹”。然而，漫画却别出心裁地设计了三个“大人”，他们居然对这本不足挂齿的区区小事，大惊小怪，借题发挥地对孩子发难——“出事了吧！”这一诙谐的情节及其台词，将时下那些或者越俎代庖，阻碍孩子自由成长，或者固守陈规陋习，束缚学生个性发展的种种表现，幽默而又入木三分地展示给读者，令人不难想到，“出事”的恰恰是这些“大人”及其亟待与时俱进的观念与方法，进而深入地去思考诸如“解放学生”、“增强实践能力”、“培养创新意识”等教育热点问题。

自古“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在我国，高考历来被誉为教学的“指挥棒”，高考文题更是备受人们关注。图画材料《摔了一跤》，锋芒所向直指当前教改热点问题，针对性很强，这种贴近学生现实生活的写作学习导向，一扫那种一味追求作文“秘诀”技巧，而“无病呻吟”的浮躁风气，给“假大空”的作文又敲响了一次警钟，实属正本清源的一大亮点。

评价作文题目的质量时，人们常提到的一点就是，能否让学生有话可说。我们试与考生换位思考，不难想到，只要平常关心生活，勤于思考，面对图画材料中“出事了吧”的责备，许多考生自然能感同身受，辛酸苦辣的鲜活事例自能信手拈来，自选角度，自主立意，也自会左右逢源，落笔如有神助。尤其是，考生在构思写作的过程中，不仅可以借此话题与社会教育热点问题生成思想火花的碰撞，实现心灵对话，认真思考如何应对各种“呵护式”的求全责备，接受自主学习、个性发展的启发、指点和引导，而且，这种对“我手写我口”、返璞归真的写作能力的检测，不仅利于有真才实学者脱颖而出，还可对未来的考生学习产生深远的积极影响。因此，我们要为这样的好文题投上一票。

附

2007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全国语文Ⅰ卷作文

阅读下面的图画材料，根据要求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60分）

要求选择一个角度构思作文，自主确定立意，确定文体，确定标题；不要脱离材料内容及含意的范围作文，不要套作，不得抄袭。

（原载《语文学习报·高中教师版》 2007年7月30日总18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