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移情”在写作教学中的运用

浅谈 移情 在写作教学中的运用○ 张艺馨 批改学生作文, 我们通常可以发现 ,常见的问题是作文感情平淡、内容空洞 ,好似一个人只有骨架子 ,却缺乏充实的内脏和流动的新鲜血液 。找其原因 ,学生回答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是想把作文写得生动 、形象,有血有肉,可总不得法。如果教师能把 移情 巧妙地运用到指导学生写作上来, 一般来讲 ,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良好教育效果 。 移情 既是心理概念 ,又是美学术语,通常意义是指人在观察外界事物时 ,设身处在事物的境地 , 把原来没有生命的东西看作有生命的东西,仿佛它也有感觉 、思想 、情感、意志和活动 ,从而使人与物发生共鸣 ,达到物我交融 、物我同一的境地 ,刘勰《文心雕龙》云: 写气图貌 ,既随物宛转, 属采附声 ,亦与心而徘徊。 ① 就是指运用 移情 所达到的写作境界。因此 ,当自我情感被移置到客观形象上,带情落笔 ,则 写气图貌 、 属采附声 必定情理皆具,不再是干巴巴的对客观现实的描摹, 照猫画虎 ,图具形似而非神似。那么 ,怎样运用 移情 法帮助和指导学生写作呢?一、建立良好的写作情境 ,培养健康的审美情感德国 著名 哲学 家 、心理 学家 利 普斯Lipps认为就移情活动的主体与对象的关系来说,主体要把情感外射给客观事物 ,并从客观事物上体验到对应的情感经验, 两者必须构建一个主客体统一, 而非对立 ,能达到物我交融 ,进入陶然愉悦境界的情境。学生在对现实生活素材的积累中, 往往也蕴积一些感受 、想法 、体会 ,有的情感还相当强烈 ,教师可以采取如郊外春游、社会实践等灵活多样的方式帮助学生建立良好的写作情境 ,对学生的感情欲望产生强烈的刺激作用 ,使学生产生好的情绪 ,打破大脑皮层相应区域的平静状态,在其内形成一个优势的兴奋中心,从而使注意、记忆、想象、思维等心理活动都处于积极活动的状态 。移情的最佳效用一旦发挥,学生头脑中储存的妙词佳句会自然涌现 ,并有形诸笔端的迫切感, 有助于写出有真情实感 、感染力强的好文章 。同时, 我们要注意, 在写作训练中 ,由于移情的作用 , 审美主体对客观事物的情绪体验是千差万别的,不同生活经历和情趣 ,学生表现的心境也就十分丰富复杂 。同是感受秋天的景物 ,有的学生写 秋天是金黄的季节 ,收获的季节, 丰收和充满希望的季节 ,有的学生则大有 碧云天 、黄花地 满地黄花堆积的感伤。这跟不同的世界观 、人生观形成的审美情感是紧密相联的。同是夕阳, 李商隐满怀惆怅写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老帅叶剑英则写 老夫喜作黄昏颂 ,满目青山夕照明 。可见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境界 。所以 ,在运用 移情 法指导学生写作时 ,必须首先培养学生形成良好的世界观 、积极的人生观, 从而使学生具备健康的审美情感。否则,由于学生审美情感的偏差使移情出现负面效果,学生在作文中感物伤情、思想消极而格调低下就违反教学的初衷了 。即使出现这些情况 ,教师也应当及时点拨, 因势利导, 以构筑学生健康的情感世界 。二、充分发挥学生想象力 ,着重培养联想 41 《语文学刊》 1999年五期创造力利普斯为了说明移情现象曾用了支撑希腊平顶建筑的道芾式石柱的例子。他说 : 在我的眼前, 石柱仿佛自己在凝成整体和耸立上腾, 就象我自己在镇定自持、昂然挺立, 或是抗拒自己身体重量压力而继续维持这种挺立姿态 。② 一堆无生命的石柱被他观照得如此生动 、形象、有力量 、有灵气靠得是想象的威力 。想象是构成移情中由我及物和由物及我往返交流过程的主要方式。写作训练中,学生要体验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小草生命力的顽强, 大雪压青松 松柏的傲骨, 出污泥而不染 荷花的洁身自好等等都必须充分展开想象的翅膀 ,发挥想象的作用 ,其中重点要放在对学生联想创造力的培养上 。联想是指对主体的审美记忆表象进行提取和组合的能力 ,即根据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 ,由一事物想到另一事物的思维能力 ,它是写作中展开想象的至关重要的一种能力。它可使文章的内容充实、深刻 ,思路开阔 、富于艺术性。构思作文时,可把分散的 、彼此不相联贯的思想片断粘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的思路 。在运用 移情 法中,要注意培养学生正确的联想,能在写作训练中产生 移情作用 的联想大致有下述两种 :1.接近联想 。又可分为时间顺序的联想和同一地点的联想。时间顺序的联想诸如带领学生到郊外观察春天的景物 ,学生感受到春天来临了 , 燕子飞来了, 蜜蜂嗡嗡地叫了,江南的植物长出绿叶来了 ,如此等等,反映在学生的意识中, 便会产生许多表象 ,这些表象按时间的顺序联结, 经过联想 ,就会产生以下的移情现象: 帘外东风随燕到 、 蜜蜂也唱起春的歌谣 或者 绿叶披上了簇新的春装 等等 。地点联想则是带领学生游览名胜古迹时对相关的历史故事 、传说 、名人轶事的联想,如赤壁之游可使学生联想到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卷起千堆雪 的苏轼当年赤壁怀古的豪放情怀和在景物中寄托的洒脱不羁的性情。2.相似联想。即把相似的表象联结起来的联想。比如, 杨柳的婆娑与女性的温柔相联系 ,松柏的挺拔与男性的刚直相联系 ,小鸟的叫声与人的歌唱相似, 杜鹃的啼声与人的哭泣相似 ,黄河的浪涛声与人的怒吼相似,风雪中盛开的梅花与人的傲岸品格相似 ,这些相似对象反映在学生的意识中 , 他就会自然而然展开联想创造力,会有如下 移情 现象 : 杨柳温柔地在风中轻舞 、 松柏雄纠纠 、气昂昂挺立在校园里 、 小鸟在歌唱 、 杜鹃啼血 、 黄河在怒吼 、 红梅傲霜雪 等等 ,古诗中大量运用的 比、兴 就是这种联想的表现 。实际上,充分发挥学生的想象力,注重联想创造力的培养是使学生作为 移情 审美主体主观能动性得到最大体现。从而使学生突破了一般心理和思维定势的框范 ,在自然景物中注入了自己鲜明而强烈的个性色彩, 使写出来的作文发出迥异众趣 , 卓然不群的趣味和新意 。三、指导学生在 移情 活动中学会各种修辞方法的灵活运用作文训练中, 我们一再告诫学生运用适当修辞方法可以使文章生动 、形象、活泼, 结果学生要么不知道该怎么用合适、得体 ,要么用起来不当 , 令人啼笑皆非, 会出现 他的泪水,象自来水一样喷射出来 的话 ,要避免这种现象,我们可以在 移情 活动中 ,特别是达到物我交融的境界后, 让学生把体验最深的情感用恰当的修辞方法表现出来 ,这样对迅速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帮助很大 ,效果也十分显著。通常在移情中常用的修辞方式有:1.比喻。贺敬之在《桂林山水歌》中写道 云中的神啊, 雾中的仙, 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如情如梦漓江的水。 他巧用比喻 , 把自己的联想及由生活感触展开的想象与桂林的山水嫁接在一起 ,使得情与景均新鲜奇美 , 生动可感 。学生作为移情活动的主体 , 面对审美对象时最好也能够结 42 《语文学刊》 1999年五期合自己的生活体验善用、多用比喻的方法来表达情感 。2.拟人 。诗歌中写得好的佳句如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 红杏枝头春意闹 、 春风知别苦 ,不遣柳条春 等等都是善用拟人的修辞方法而成 。拟人用得好 ,也最能使文章抒情达意 ,本文前面提到移情中的相似联想是最容易产生拟人句子的条件之一 。一位学生就是由相似联想触发了灵感, 在作文中写道 小草感受到春风撩人的呼吸,舒舒懒腰,轻快地从泥土里钻出来。 文字虽嫌稚嫩,但还是较好的表达了他对春天到来的感受和体验 。3.夸张 。移情过程中 ,当审美主体的感情非常强烈,用平常事物难以表达时,则可用对外物夸大或夸小的手法来抒发情感。如李白《秋浦歌》中的 白发三千丈 ,杜甫的《古柏行》中的 黛色参天二千尺 等就是用夸张妙的例子。学生在作文中写 嘴巴嘟起来可挂个油瓶 、 冷得直想把棉被也穿在身上 ,均是用夸张来表达自己强烈 、特殊的情感 。当然 ,方法不止上述三种 ,但目的只有一个,使学生善用 、会用 、巧用各种修辞方法在文章中寄情于物、托物抒怀、借物寄意, 从而艺术化地充分展开内心世界 , 以提高写作的技巧和能力。四、培养学生对生活的敏锐观察和感悟力我们说一个人对语言文字感受能力的强弱,对文章写作方法及其表现内容理解的深浅,同移情的快慢和敏锐程度是息息相关的。但 移情 不可能凭空而生 , 它来自于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对客观事物的仔细观察或者说对自己最能产生情感体验的事物的感性直觉及敏锐洞察 。因为 ,头脑空空,对经历过的事物无深刻印象,更无深刻的认识 、理解 、把握,就不可能发现新旧事物的相似点 ,就谈不上把对旧事物的感觉印象移注于与它类似的新事物了 。当然学生不可能事事直接经历 ,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实践经验, 但我们一则是让学生通过学习课文和阅读中外名作来调动往昔的经验 ,领悟、学习文章所写事物的意蕴、写法,把这些信息储存在脑里,待到合适的场景它会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一则就是重点培养学生对生活的敏锐观察 ,让学生事事关心 ,对周围的事物随时仔细观察 、体验、思考, 把握它的特征 、意蕴 , 进而发现它的美 ,培养对事物的审美情感 。前面提到的这两则相结合,长期坚持, 久而久之 , 就有了一定的移情基础 ,同时也丰富了阅历 ,促进移情的产生 ,从而提高对事物的感悟能力。这种感悟能力往往是移情产生的触发前提,因为审美客体是以感情形式存在的 ,我们对它的悟解必须采取感性直觉的方式 ,以把握对象的深层意蕴, 从而产生古人谓之联想妙得的移情 , 它使主体以自己的生命融入对象的生命 ,对象就从主体中受到 生命灌注 ,主体的想象化为在对象生命的神游 ,这样不单是对对象深层意蕴的把握 , 还可以把握对象的神韵 ,这种想象中的感悟 ,最容易使主客体融为一体,达到超然忘我的境界 ,触发人们通常说的灵感 ,自然而然地写出不可多得的佳语妙作 。综上所述 ,教师运用 移情 指导学生写作实际上是以情传情, 使学生的思维机器启动、运转,通过感知、回忆、联想等心理活动 ,逐渐向一定方向收敛、集中、汇聚成一股欲将自己所见所闻表达出来的心理潜流 ,即萌发出强烈的写作冲动。所以, 教师要会用、善用、妙用、巧用 移情 指导学生的写作训练 ,从而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 。[ 注释]①刘勰《文心雕龙》②利普斯:《论移情作用, 内摹仿和器官感觉》1903年转引自朱光潜《西方美学史》第 609 页,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9 年 11月北京第 2版作者单位:湖北当阳市当阳卫校 43 《语文学刊》 1999年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