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性思维可以帮助学生写好高考作文
第762期：批判性思维可以帮助学生写好高考作文
姜恒权
（重庆市沙坪坝区教师进修学院）
按：本文为沙坪坝区中学语文姜恒权老师课题，被澎湃新闻采访，经姜恒权老师同意授权转载
2018年4月23日，世界读书日，澎湃新闻记者就“批判性思维”设问，我作答如下。内容被编辑删减后编入《世界读书日||中学老师提倡批判性阅读：强调独立与思辨》。
1（问）.你认为批判性思维是什么？你怎么理解批判性阅读？
（姜）首先我认为，“批判性思维”是一种生存状态。对“批判性思维”这个概念的理解，站的角度不同，境界差异会很大，稍不注意就会违反同一律各说各话。批判性思维的英语单词是CriticalThinking，把词根拆开来理解就是最便捷的办法，就是“提问—辨析——反思”嘛，都是一些操作性明显的义项。太多的人喜欢静态的界定方式，把它当做思维形式的一种，把它置于“思维”的范畴之下，从“思维”的外延的角度，把“批判性思维”与其他思维方式简单地并列，若这样理解“批判性思维”，就会发生严重的偏颇。
为此，我是一直主张用“思考力”来替代“批判性思维”一说的，也在中国教育学会下申立了一个课题，就叫“中学语文思考力培养”，只是这个课题的主持工作目前是交给湖北省的同仁去做了，我带领着重庆沙坪坝区高中语文教师在不懈地探索。
对“批判性思维”这个概念，我在关注旅居加拿大的董毓先生的观点，他是基于美国各州的“共同核心标准”来界定的。也关注上海市大附中余党绪先生的观点，我推崇他深耕了10年的“思辨阅读”，他的实践成果堪为中学语文教学批判性思维教学的模范。我自个儿的偏好嘛，我比较看重首都师范大学谢小庆的“审辩思维”，我的“批判性思维是一种生存状态”的观点，与谢教授的观点基本上是一致的。谢教授说的“不懈质疑”，就是我说的一个人对“事物”（“人”以外的一切）的态度，古人早就有“格物致知”之说；谢教授说的“包容异见”就是我说的对“别人”（他人，他者系统）的态度，古人早就有“和而不同，群而不党”之说；谢教授说的“勇于担责”就是我说的对待“自己”（自己的选择）的态度，所谓“悦纳自己”“挑战自己”的说法就是这方面的内容。
所以，一个具有批判性思维的人，其精神状态永远是虚怀若谷的，其对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取的是现象学意义上的对话式，其给出或坚守的结论永远是“偏乐好”的（谢小庆先生译为“普乐好”，我建议用“偏乐好”，他也认同过。）
这样来看“批判性思维”，可知它同时牵涉到了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也可以说打通了科学、哲学与神学的融合渠道，加起来的总和，就是一个人的生存状态嘛。
翻开今天的论文，铺天盖地的文章都把“思维”和“思考”混为一谈，更有不少人把批判性思维理解得谬以千里。有人怕“批判”二字招惹麻烦，在想办法换词语来表达同一个意思，其实是大可不必的，“批判性思维”就是批判性思维，中国名家那一套辩术实在多余。之所以把它等同于“思考力”，就是要强调“批判性思维”是一种生命状态，是一种活法，是一种态度，是动态的东西，至于静态分析的时候你要把它划到哪个范畴，江湖确实有点乱，我们也无力管也管不着。
要我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思维”，但不一定有“思考”，也就是不一定有批判性思维。一个国家的“国民思考总量”（我发明的词语）与人口总量是没有正比例关系的，不要以为人口数量大其思考总量就大。如果一个国家的教育顶层设计落脚在“知道”（know），而不是落脚于“思考”（think），那要想这个国家的公民迸发巨大的创新能力无异于造空中楼阁。日本在“二战”后奋力直追，在经济总量冲到世界老二的时候，就发现“万众创新”成了国家发展的刚需，所以，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上田正仁开始在大学一年级给学生开设“思考力”课程。因为他发现，所有的中小学教育都只是在培养学生的“执行力”而已，急需用“思考力”的提升来助推全社会的创新与创造。今天，我们国家也走到了世界经济总量老二的位置，所以，也急需改变和改善我们中小学生的生存状态与学习方式，从而提升全民的创新能力。怎么改？在教育上投放批判性思维就是不二选择。
至于“批判性阅读”，从我对批判性思维的理解可知，那也属于一种学习状态而不止是阅读方式。目前而言，中国人不缺阅读，手机上的阅读量应该是全球第一，中国人目前缺的是思考，思考总量可以与批判性阅读的欠缺成反比例的哈。值得说明的是，对概念的把握，我不喜欢大学老师那种静态的界定方式，我喜欢发生学意义上的界定，退而求其次，我甚至采用描述的方式来界定，比如，我会这样来描述“批判性阅读”：用俯视而不是仰视的眼光，用摁住而不是捧着的方式，用随意旁批而不是谨慎笔记的习惯，用“六经注我”而不是“我注六经”的状态来阅读的，就叫批判性阅读。
必须补充一点的是，多年来我们都在提倡吸纳式阅读，在强调追索作者的原意，在不知不觉中杜绝着批判性阅读。至于考试中的阅读，清一色都是目的性明确的功利型阅读，那种自由散漫无目的的阅读，那种随意掉线甚至断章取义的阅读，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而这些阅读状态恰恰都可以与批判性阅读紧密相关。首先，老师就要反击批判性阅读，既怕答案不准也怕学生作业做不完。其次，家长共谋反对，当然是怕孩子输在考试上。大众化的批判性阅读只得残留在一些浪漫的休闲书屋里面。你看哈，红男绿女进入一个类似于民宿的高档休闲处，信手扯两本书下来，读两行文字就搁下了，再喝茶，或再掰扯几句，不经意间，却有几颗文字落入了心田，也不知道何时这几颗文字居然会生根、发芽，影响一辈子。这就很明白了哈，我说的批判性阅读这种状态，是需要闲暇来做支撑的，既有时间意义上的闲暇，也有心理意义上的闲暇。不然，批判性阅读真就成了搞笔战的文人和搞科研的专业人士的专利了，是小众而不是大众的事情了。若批判性阅读不能在中小学校扎根，那批判性思维教育的主战场也就旁落了。近几年的高考语文试题，拿开放性阅读来试水了几年，不知道啥原因又全部略去不表了，这就等于在评价端关了这道闸门，让大家看到一丝希望又随即绝望，很是遗憾。现在，高考又有考“整本书阅读”的动向了，可以预测，如果不考批判性阅读，“整本书阅读”也会限于比拼识记量而已，对提高国民思考总量并无益处。不早点理清这些道理，恐怕又有一段弯路要等着我们去走哟。
2.（问）你能否简要介绍下批判性思维学习理论的形成缘由？
（姜）批判性思维在中国的基础教育暂时还没有上升到教学论的层次来关照，反而在意识形态安全的诉求下被误解和退缩了不少。中国的高等学校，早就有批判性思维教育的研讨年会，今年大概是第九届了。但是在中小学，把批判性思维置于课程高度来讨论，首次大会是我和余党绪老师等同道中人策划实施的，“全国首届中学语文批判性思维教学现场大会”2015年在重庆巴蜀中学召开，孙邵振、谢小庆、荣维东等专家亲临现场，《语文学习》杂志社和西南大学语文研究所大力支持，重庆卫视还以《语文教育的春天》做了报道。自那次会议以后，国内一些杂志积极跟进，发表了一系列论文，人大复印刊物也刊出了不少。虽然此后也有一些媒体在跟风，但基础教育的学术界对此都是散兵游勇，没有官方的亲睐，暂时还没形成气候 。
首先要声明， 批判性思维的学习理论不限于在语文学科，在所有学科所有学段都可以施行。也正因为业界已经有赞成的声音，目前新颁发的新课程标准中，政治学科已经将“培养有理性思考能力的公民”写进去了，高中语文也将批判性思维列入了核心素养的行列，其他学科也有相应的一些要求。于是，“批判性思维”仿佛一夜之间成了一个教育交流的使者，让我们的教育一下子有了与发达国家的教育展开对话的支点，这是我们始未料及但又让我们欣喜的事情。
10年前我帮朋友的孩子填写出国读书的申请材料，就直观地看到了发达国家高等教育把一个学生的批判性思维与学习能力划等号的做法，深深地刺激了我。后来做教学研究人员，才知道建构主义对当下全球教育影响之深。我是这么认为的，批判性思维学习理论是建构主义学习观的一步棋，而且是意义深远的一步大棋！谁占先手谁就赢，所以，我深怕我们国家在这个问题上落后了，实际情况也真的落后了。我们的师资在批判性思维能力上就落后了，不信你可以拿批判性思维这个东东去测问一下一线老师，看有几个人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
3.（问）在当前的社会舆论环境中，你认为带着批判性思维来阅读的益处和作用有哪些？
（姜）哈哈哈，我首先想到的是高中生可以写好考试作文，我就分成年人和高中生两类来回答吧。
去年高考作文出来以后，我在电脑上一边审读全国的九道高考作文题，一边为每一道作文题立意和试写，因为我是教研员嘛，我得站在考生的角度找到一些应对考试的办法，以便跟老师们交流作文教学。于是我就试着以批判性思维来应对作文考试，结果发现，每一道作文题都可以行得通。于是，一万多字的《满地尽是“思考力——2017年高考作文题评析”》就敲出来了，后来被《中学语文教学参考》在7-8两期刊出来了。你看哈，用批判性思维来应对高考就有明显的效果。这个说起来有点儿急功近利显得很俗气，但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下，不俗气行吗？不俗气能得到家长和领导的认可吗？
就高考作文命题而言，当下已经慢慢脱离了那种易于宿构和套作的话题作文，偏好就事论理的语境写作，没一点批判性思维的招数恐难胜任哟！大家看新闻里，从大街上随意抓一个欧美的人就一件事让他发表自己的看法，人家大都可以分条分款地说得出甲乙丙丁来，你去大街上抓几个中国人试试？中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他只接受着领受式的阅读与教育，可曾让他发挥批判性思维从而空若悬河神采飞扬过？如果作文和表达一直怕越雷池半步，阅读和理解又被教师手里的终极答案给拽着，这样走下来的学生岂能在考场上写出高质量的文章来？
再来看我们成年人，有知识没文化、有文化没德行的情况还少么？批判性阅读在当下而言，至少有两大好处，而且是其他文化行为无法取代的，一是批判性阅读可以为人们提供思考的工具。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其实与我们采用什么工具紧密相关，这可不是唯心主义哈。今天，你看到的叙利亚战争是什么，决定于你采用什么思考工具。你要纠缠于生化武器，那你用的是人道主义的工具；你要是看到了美国与俄罗斯的博弈，那你采用的是国际关系的工具；你要是看到了石油结算用不用美元的问题，你采用的是金融或货币政策的工具。批判性阅读可以自由转换思考的维度，可以尽可能地减少盲区，避免盲视。经常进行批判性阅读的人，思考的工具就不会单一，就可以尽可能地避免中国的盲人摸象或西方的“洞穴效应”。一个混沌的时代，既给具有批判性思维的人创造着机会，也会让思维单一的人沦为“吃瓜群众”，一个人广泛而大量展开的批判性阅读，就可以磨亮自己的眼睛，因为你已经有了比一般人更多的思考工具。
批判性阅读的第二个好处是优化自己的思考习惯。任何人都会被集体无意识给绑架，批判性阅读可以让你跳出庐山去寻找真面目；任何人都会被当下语境给酱染和异化，批判性阅读可以让你返诸于己，找回自己的初衷，避免不必要的弯路。所谓的读书人会有几分清醒，指的就是批判性阅读。一个人的领受式阅读应该有一个阈值，超过了这个阈值就可能成为死板而毫无创造力的两脚书橱。古人说的“厚积薄发”，就是要读书人进得去又要出得来，这进出自如就要靠批判性思维作支撑。在知识爆炸的今天，一个不会批判性阅读的人无疑是一个悲哀，书那么多，你读得完呀？
4.（问）我们知道在不少国外的教育培养体系中，从小对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发展是相当重视的。您能介绍下您了解的这方面的情况吗？
（姜）关于这个问题，我在《语文学习》2016年1月刊上有一篇《为什么是批判性思维》，已经做了回答。从1990年代起，批判性阅读在日本就成了他们国语教学的口号，并且具体规定了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三年级应该达到的批判性思维的阶段目标。他们在1998年底颁布的《初中语文学习指导纲要》里面，甚至对各年级学生的思考能力培养提出了明确的要求，比如，初一的学生，要“重视自我思考，以必要的材料为基础，形成自我的综合性思考”；初二的学生，“加深自己的见解和思考方法”；初三的学生，“加深与各种材料做基础的自我思考”。新加坡总理吴作栋在1997年也提出要实现“重思考的学校”和“好学习的国民”这两大教育目标，随后一系列的教育政策的调整，也使他们国家的教育管理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韩国在1995年颁布的国语教学大纲里面就有“从批判的角度了解各种类型的国语资料，培养创造性地表达思想和情绪的能力”的内容。美国就做得更早了，早在二次世界大战的末期，美国教育管理部门的文件就作出了规定，对学生的教育要有更广泛的目标，以促进个人的自由发展及其社会化，对于被教育者的合理期望，“应该包括批判性思维”。1991年，“批判性思维”更是作为美国教育改革的实验课程，正式进入了美国国家的教育纲要（当然各个州有一定的差异）。
我还是那句老话，别人有的，我们不一定就必须要有。这在今天，叫文化自信。但文化自信既不是盲目的自卑，也不是盲目的自大。我必须要躲避一个坑，就是你可别笼统地问我中国与外国的教育制度哪一个更好，我是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的。只是就批判性思维教学这个问题，别人早就课程化了，早就作为国家层面的教育制度了，这样的做法我们可以参考。我们至少不能在体制内杜绝批判性思维，而把批判性思维的培养交由校外的培训机构来完成吧？至少不能只是少数几个教师在那里筚路蓝缕地耕耘，而大多数教师隔岸观火吧，你说呢？
5.（问）您认为，该如何有效地引导、训练孩子们形成批判性思维？学生自己平时该如何有意识地去练习？
（姜）我首先得对准焦距，把你这个问题的问话人看作是学校的老师。我知道，校外的培训机构反而在培养批判性思维的事情上做得比学校更有声色。
经过我们课题组两年多来的摸索，我们认为学生的批判性思维是必须要有训练的“套路”的，一味的任学生自由发展并不能让批判性思维强大起来。老师在设计训练课程的时候，必须深入钻研认知领域的相关学科，注意吸收一些前沿性的科研成果，对情感、认知、思维模型等有比较精准的把握。目前而言，我们课题组成员是从“定义能力”“还原能力”“结构能力”“溯源能力”“逻辑能力”“预案能力”“说服能力”等几个维度来开发课程的，每一种能力都围绕着批判性思维设计，落脚点都在于强化思考能力，换个说法就是优化和提升批判性思维。
关于批判性思维培训，国际上有爱德华·德·博诺的“六顶帽思考法”，已经风靡全球。其做法是，面对一件事，分六个角色集体思考：白帽区分事实和对事实的解释，努力找出事实的真相，类似于麦肯锡的工作方式；红帽听从内心的指挥，如实表达自己的主观想法；黑帽尽情发表负面的意见，大力地怀疑、否定和批判；黄帽则提出积极乐观的建议，满身的正能量；绿帽是艺术家式的尽力想象提出创造性的意见，异想天开是他的专长；蓝帽则是理性的化身，他负责战略安排并维持纪律，他可以不思考，但要控制和调节整个小组全部的思考过程，并要负责最后做出结论来，相当于思考工作的大管家。
也有人运用逻辑分支图或思维导图来辅助训练批判性思维，效果也不错。
更有人专门就一个点来训练批判性思维的，比如“结构思考法”，凡事都先找结构，透过结构看世界，这种训练也可以提升我们的批判性思维能力。
我还是那句话 ：批判性思维的主战场是学校的教室里，主打力量应该是每一位体制内上课的教师。若教育部哪一天要集中力量对全国的中小学教师进行批判性思维教学能力的集训了，批判性思维教育的春天也就到来了！你可不要一下子就说这是不可能的哈，不是有句话吗：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可是对批判性思维在神州大地进课堂充满了信心的哈。
6.（问）在我们学习批判性阅读的过程中，需要花费不少心力，您认为从教导者和学习者两个角度，各自有没有比较容易遇到的困难和误区？
（姜）我先说误区吧？第一个误区就是把“批判性思维”误解为“对抗”和“矛盾”，甚至望文生义地把“批判性思维”理解为唱反调。批判性思维能力强的人自然有比较强大的追问习惯和质疑精神，但他不是怀疑主义者，他只是对理性多了几分敬畏。相反，批判性思维强的人，一旦接受了某个观点还会更笃行。
《中庸》第20章里面有这么几句话：“博学之，审问之，明辨之，笃行之”。“博学”我们就暂不把它放进批判性思维领域嘛（如上所说，其实，真正的学习是建构主义的，也是批判性思维），四句话中就有“审问”和“明辨”两句与批判性思维紧密相关，占了半壁江山。古人尚且不怕批判性思维，今天我们教书的反而躲避起批判性思维来了。在提倡“文化自信”的今天，没有批判性思维作基础，我们还畅想什么伟大的复兴梦呢？所以，那种怯怯如鼠不敢提批判性思维的念头就要剔除。无论是依法治国还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都离不开批判性思维。这是首先要跨出去的误区。
第二个误区就是畏难情绪。认为批判性思维太难了，简直就比一般的思考方式难若干倍，培养起来比登天还难。有人甚至说批判性思维就等同于创造性思维，那是需要天赋的，不是能够培养的，从爸爸妈妈的受精卵就决定了。若干课堂实践证明，批判性思维是可以培养的，你不见为了应付雅思和托福考试，不少培训机构就有人专门负责批判性思维的训练么？
第三个误区也必须指出来，有人认为批判性思维就是脑筋急转弯，类似于奥数训练。我们说，批判性思维的外显形态确实与脑筋急转弯或奥数有一些相似性，但别忘了我们的提醒，批判性思维是一个人的生存状态，是他思考世界的方式，也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不上升到这个角度来认识，批判性思维也就被你降维攻击了，而这样的生存状态也换汤没换药。
至于批判性思维训练的困难嘛，最大的困难是师资欠缺，顺带的问题就是课程资源的欠缺。据传，即将面世的高中语文新教材已经专门编写了“批判性阅读”模块的教材，但如何实施我们还得拭目以待，会不会像过去的研究性学习那样流于形式呢，但愿不是。
第二个的困难是舆论的压力，一个专心研究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的老师可能会被误解，尤其是怕被公权部门误解。毕竟当前的教育管理部门尚未进行批判性思维的通识性培训，而全社会对批判性思维的理解程度也相当薄弱，都急需一场批判性思维的全民教育。
第三个困难就是教育改革的语境不配套。从2001年开始，国家启动了新课程改革，动机和方案都是好的，但在执行的过程中，不少地方不知不觉地把课改窄化为教学方式的改良了，立意高远的“教育改革”经过“课改”的管道，却变形而成了“教学改革”。于是乎，教学内容的优化被选择性地轻忽了。今天，部编教材再一次颁行全国，着眼于教学内容改良的批判性思维教学完全可以不被待见。所以，只要我们的教育改革还不是系统化的改革，还不能扭住育人目标的改善这根准绳，批判性思维教育的春天可能就还要等待。
第四个困难就是文化习惯和思考习惯的制约。中华民族文化深厚，既有优良而值得大力弘扬的成分，也有糟糕而需要大力剔除的成分，积淀已久的诸如奴性、怯懦、群氓等文化习惯还有明显的尾巴，跟批判性思维所要求的独立、自主等品格明显抵牾，我们的文化习惯和思考习惯还需要逐步地进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批判性思维要深深扎根于神州大地，可以说任重而道远。但我相信，只要更多的人迈开了步子，道路就会越来越宽广。
主办单位：沙坪坝区委宣传部、区委网信办
主编：蒋频编辑：胡夜歆
（沙坪坝微政务转载自审辩式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