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优点可以有很多 但道德上的缺陷往往是致命的
《资治通鉴》开篇是从三家分晋写起的,即韩、赵、魏三家大夫瓜分了晋国,后来又分别被周威烈王册封了为诸侯,成为“战国七雄”之一。从此中国历史由春秋时代进入战国时期。
当初,晋国掌权的四家大夫中实力最强的智宣子准备立智瑶为继承人,弟弟智果认为立智瑶不如立智宵的好。
智果说:“智瑶超过别人的地方表现为五个方面,而他也有一个地方赶不上别人。他鬓发很美,身材高大,这是长处之一;射箭劲大,驾车有力,这是长处之二;技能全面,本领超群,这是长处之三;巧于文辞,聪明善辩,这是长处之四;坚强刚愎,果决勇敢,这是长处之五。虽然他有如此多的长处,但为人却极为不仁不义。如果他用那五个方面的长处去驾驭别人,凭着不仁不义之心去做事,谁能接受得了呢?如果立智瑶为继承人,智氏宗族一定会有灭门的大祸。”智宣子不听劝告。
智果为了避祸,通过太史另立了家族,脱离智氏而以辅为姓氏。
智宣子去世后,智伯瑶成为继任者。为了削弱韩赵魏三家大夫的势力,智瑶以对外战争为借口,向他们索要土地和人口。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他的家臣段规说:“智伯唯利是图又刚愎自用,不割地给他必将攻打我们,不如答应给他土地。他非常贪心,一定还会向其他人提出要求;别人不给他土地,他一定会带兵去攻打。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免除祸患,静观事态的变化。”韩康子同意了,派使者面见智伯,同意割让一块拥有万户人家的封地。
“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魏桓子的家臣任章说:“何故弗与?”桓子日:“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说:“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
任章接着说,智伯骄傲了就会轻敌,我们因为恐惧而相互团结;用相互团结的队伍对付轻敌之人,智氏的性命必不久长。《周书》上说:“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暂与之。”主公不如先给他,使智伯更加骄傲,然后可以选择朋友来共同对付智伯,为什我们要单独成为智氏的目标呢?魏桓子认为任章说得对,“复与之万家之邑一”,也送给智伯一块土地。
韩、魏两家迫于形势交出了土地,只有赵襄子不愿意交。智伯瑶联合韩、魏两家攻击赵襄子。赵襄子退回到老根据地晋阳死守。智瑶联军围困了两年多,却迟迟无法攻入晋阳。
一天,智伯瑶带人去察看地形,发现晋水绕晋阳城流过,于是派士兵在城外挖了一条河,引晋水淹灌晋阳城。
智伯瑶约韩康子、魏桓子一起去察看水势。他指着晋阳城得意地对他们两人说:“你们看,晋阳不是就快完了吗?早先我还以为晋水像城墙一样能拦住敌人,现在才知道大水也能灭掉一个国家呢。”韩康子、魏桓子听后心中暗暗吃惊,他们害怕遭遇到同样的命运。
危急之中,赵襄子派门客张孟谈暗中出城说服韩、魏两家倒戈,放水倒灌智伯军营,大破智伯军队,擒杀了智伯瑶。三家尽灭智氏宗族,瓜分其地。此战即晋阳之战,为日后“三家分晋”奠定了基础。
智瑶被杀后,脑袋涂上漆被赵襄子当酒壶用。智果因为另立姓氏而保存了自己的一脉。
智瑶败亡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一个人优点可以有很多,但道德上的缺陷往往是致命的。智瑶有五大长处,却自以为聪明过人、贪婪骄横,把别人都不当回事。只按自己的想法要求别人怎么做,却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就是我们常说的“把别人都当傻子了。”最后,智瑶为自己的缺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死族灭。智宣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追悔莫及!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智伯的灭亡,原因是才能胜过了德行。才能和德行本不相同,但世俗中却没有谁能够辨别,通通称二者为贤能,这样就丢掉了正确衡量人才的标准。聪慧明察、刚强坚毅,这就叫做才能;公道耿直、中正和平,这就叫做德行。
才能是德行的凭借,德行是才能的统帅。才德全备的被称为圣人;无才无德的被称为愚人,德行胜过才能的被称为君子,才能胜过德行的就叫做小人。大凡选拔人才的方法,如果不能得到圣人、君子来承担使命,宁用愚人,不用小人。
为什么呢?因为君子拥有才能会用来做好事,小人拥有才能则会去干坏事。发挥才能做好事的,可以造福天下,凭借才能干坏事的,遗害无穷。愚人虽想干坏事,由于头脑简单,力量有限,有如小狗扑人一样,人们容易能够制服他。小人的智慧足以实现他的奸计,勇力足以施展他的残暴,这犹如虎添双翼,为害也就更加严重。
有德行的人,受到人们尊敬;有才能的人,受到人们喜爱。喜爱的容易亲近,尊敬的容易疏远,所以考察人才的人大多偏爱于才能而遗漏了德行。
自古以来,国中的乱臣,家庭的败子,大多是才能有余而德行欠缺,以至于造成国亡家破的例子实在难以胜数,难道只是智伯一人吗?所以治国理家的人如果能详察才德二者的区别,并懂得二者的主次先后,又何必怕自己没有知人之明。
司马光的话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也有失偏颇。对于才胜于德的人一定要发挥他的才能并且采用一些措施加以约束,就能做到人尽其才。圣人毕竟是少数,如果一味地用愚人治理国家,那一定会一团糟,社会又怎么能进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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