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原创):三进西藏
文/余江
拉萨市色拉路的树叶黄了。在湛蓝的天空下,黄得耀眼,我在心里把它标记为,世界上最亮的那一叶黄。当热西路的白杨,不甘寂寞,也在赶秋。鲁定北路,刚刚走出夏日浓荫,就醉了,勇哥说,那是拉萨最美的林荫路……
勇哥还说,纳金山要打隧道了,拉萨到林芝的高速,美到爆,沐浴节已经开始,羊湖的花季正在盛开,雪顿节假日安排已定,降神节开始啦……
他发的朋友圈,他发的文章,他拍的照片;雪域高原吹过来的风,飘过来的每一朵云彩,无时无刻不在戳痛我:这个夏天的遗憾,在秋天冷却,凝固,逐渐转变为,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
我准备在今年的六月初,到西藏,去体会盛大的林卡节,完成我的第三次西藏之行。
同学们的夏天出行计划,把我的建议列为重点。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探讨西藏行的具体安排。趁着酒性,我介绍了我对西藏的民族、文化、宗教等方面的肤浅认知,还信誓旦旦,不了解一点相关的知识,去了,也只能看山,看水,看寺庙。同学们热情高涨,如果走青藏线,就坐火车,王明贵开始翻手机,看火车的车次及时间,陈蓉说,一定要把《坐着火车去拉萨》练好,让我们的歌声,在大西北沿线,高高飘扬。
期间,勇哥从西藏回四川探亲,我把勇哥介绍给我的同学。从小在西藏长大,父亲是十八军进藏的老兵,他至今还在拉萨工作,是真正的西藏人。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一本厚重的书,他是一首圣洁的诗,他是一个传奇的故事,他是一段神秘的经文,他是一个藏汉文化的使者。
“勇哥,本名吴勇,西藏传媒集团的记者,西藏商报副总编,作家,藏二代……”同学们一听,诧异了,听说过官二代,富二代,拆二代,突然听到一个藏二代,兴趣倍增。勇哥开始滔滔不绝。一会儿汉语,一会儿藏语……家乡的酒,醉了久违的游子。神秘的西藏风情,历史文化,宗教色彩,掏走了一颗颗向往的心。勇哥说,要当向导,要尽地主之谊。听着勇哥的介绍,大家跟着他的眉飞色舞,开始了神游西藏:蓝天,白云,青草地,蜿蜒而走的小河,河边悠闲吃草的牦牛,小白马……
因为身体原因,因为学生高考后要陪同走别的景点,因为种种,这次西藏之行,最终在一片遗憾声中寿终正寝。
我的第二次西藏之行,是西藏铁路刚刚通车以后。那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和两个朋友,一行三人。带着久别的眷恋,带着一火车西藏的稀缺资源,氧气,从成都出发。北上秦岭,穿过黄土高坡,青海湖的海天一色。没有惊醒,在荒芜中沉睡的格尔木。唐古拉山,我睁大眼睛,想寻找行走的刀客,不见刀光剑影,却见雪山上,成群的藏羚羊,静静地晒着太阳,慢慢咀嚼着,从岁月的怀抱里拔出来的干草,任凭路过的火车,狂吃,狂吃,狂吃而去……
火车站与拉萨市,隔着一条拉萨河。第一次,站在河对岸的车站看拉萨,一句别来无恙,已经说不出口。她充满活力,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我却被时光,打扮得越来越老了。
八廊街的商品,可以感受到藏、汉、回等民族,以及印度文化的交融。静静地走过布达拉宫,披着一身虔诚的光芒,在广场上留下一个记忆。进大昭寺,出小昭寺,不惊醒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的旷世情梦。 络绎不绝,缓慢而行的信徒,寥寥升起的熏香,神秘的经文哼唱,随着转经筒的转动,把我的记忆发条,愈拧愈紧。拉萨河上的太阳岛,传统与现代在交相辉映。格桑花展现出典雅的舞姿,弥漫满屋的酥油茶,更显醇香的味道。
我的第一次进藏,在高原边防呆了十年,进出二十余次,统称为第一次进藏。军旅生涯,青春与热血,由众多的诗歌与散文组成,与边疆风雪,与岁月河流,一起慢慢沉淀……
我的三进西藏,是选青藏线,坐着火车去拉萨?还是走川藏线,自驾出发……
我将与谁同行,一起分享勇哥的哈达,下马的青稞酒?
让期待,在向往中,在秋风中,再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