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妖书案:一篇文章里有多少阴谋和阳谋?
文|史弟
万历31年(1603年)11月,一篇几百字的文章突然在朝野之间大肆流传。上至高高在上的万历皇帝,下至农贸菜市场买菜的王奶奶,皆都知晓。
此文名叫《续忧危竑议》,内容直指当初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国本之争”。
虽说经过几年的拉锯战,朱常洛的太子地位终于确立,但在他老爹万历的心中,嫌弃他是宫女所生,瞧不起他,所以一直想立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为太子。
可是根据祖制,这是不合理的,有违纲常伦理,于是朝堂之上一片反对之声,几乎没有多少大臣赞成。
《续忧危竑议》一文则直接将问题公开化,说万历皇帝向改立福王(朱常洵的封号)为太子,还说皇帝之所以重用朱庚为内阁大臣,庚者,更也,意在改日更立。
至于另一名内阁大臣沈一贯,由于这个人阴险狡诈,向来是有福独享,有难不当,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尽管在第一时间,万历皇帝立马站出来,发布谕令、紧急辟谣,安抚群臣躁动的心,尤其安慰那些“文中有名”者,叫他们稍安勿躁,保持冷静,朕是不会相信的。
可惜,皇帝的安抚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一时之间,朝廷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事实上,当时内阁有三名大臣,可这篇文章中只提到了两名,没有提沈鲤。再加上沈鲤和沈一贯之间一直不对头,所以沈一贯怀疑是沈鲤在做鬼。
于是,阴谋之上又开始了新的阴谋。
沈一贯凭借着内阁首辅的身份,趁着锦衣卫的行动,明目张胆地对沈鲤的亲信以及其他政敌的手下,进行抓捕审问。
在最后要动沈鲤的时候,先是太子出来说话,叫东厂不要乱来,后来连万历都忍不住,直接下令不得骚扰沈鲤。
经过东厂、锦衣卫的多番调查,终于找到了一个叫皦生光的犯罪嫌疑人。
实质而言,一个连官员都不是的秀才,是不可能知道朝堂之上这么多事的,也没胆量把“国本之争”的利益矛盾公开化,并且有目的性的知道打击一些人。
怪只怪皦生光点背,加之他本人言行不检点,以前干过诈骗,欺负他人不识字,却趁着帮人写文章的时机,在文章中总是写些有牢狱之灾的文字,然后又以此来要挟、勒索。
经过大理寺、都察院、刑部的审判,即所谓的三法司会审,皦生光被凌迟处死。
而在判刑之前,三法司的人劝他说:“别牵扯那么多人了,你就认了吧。”这是一种真实陈情。
一方面,就在审判期间,就有人开始想利用皦生光,叫他指认他人,说是谁谁指使。
另一方面,此案牵扯甚广,皇帝、太子、贵妃、内阁大臣、诸多官吏,如果不能尽早结案,只会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久经折磨之下,皦生光终于忍不住,干脆承认:“是我干的,你们拿我去结案吧。”
一时之间,世界清静了,但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更大的风暴将在朝堂之上挂起。
而通过这起“妖书案”,能够看出万历的无能、大臣的昏庸、党争的严重。当庙堂之上一副乌烟瘴气,食肉者只知道吃肉,或许,明朝的覆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