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稀缺岗位：每天划船去喂鹅 肩负孵蛋KPI

老高最初的梦想是在阿里巴巴园区养500只大白鹅。

天下网商记者 宁函夏 | 文 实习记者 章于亮 | 摄

阿里就是那个阿里，鹅也是那只鹅，所以你没看错，阿里巴巴真有一位养鹅的大爷。

话说2013年夏，阿里巴巴迁址文一西路969号，乔迁前夕，马云收到了好友的5只白鹅，2公3母。有人猜测起因匈牙利第一部彩色影片《牧鹅少年马季》，主人翁马季被称为匈牙利的罗宾汉，送鹅之人或因为马云的牧鹅情结。

此为马云养鹅的趣闻佚事。未向本人求证，但听闻阿里内部发帖讨论过此事，还得到马云跟帖回应。

马云本人肯定没时间养鹅，所以才会有65岁的养鹅大爷高立学的故事。

有人道阿里巴巴是互联网创业宝地，是程序员向往的紫禁之巅，但以老高养鹅的经历来看，阿里巴巴则是一处闲情逸致的圣地，风景如画，悠哉乐哉。按照他的想法，如果给他时间给他空间，阿里巴巴早就被他发展成养殖基地！

“给我3年，我能发展500只鹅”

“大爷，我们是互联网公司，不是养殖场”

阿里巴巴8号楼西侧，水塘片片，木阶连错，绿树红花，争艳吐芳。这里被阿里人称之为花园，鹅棚位于5号水塘一块田埂上，200平米左右，用木栅栏围起来，2只鹅正在谈情说爱。

2013年冬天的某一天，高立学拎着一把扫帚，在花园里走得飞快。远处，5只大白鹅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人敢上前应下养鹅的任务。

“这还不好养么，我来。”高立学的出现，让花园里的人们都缓了一口气。只听说这5只大鹅是别人送给公司的，最后讨论决定圈养，但谁都没经验，都怕养坏了。

来自河南信阳市商城县的高立学，2013年11月8日入职阿里，是花园里众多保洁之一，负责清扫路面和河道。祖上3代养鹅，管理300只鹅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5只。

老高出手不凡，稻谷加水做食，加上新鲜菜叶，第二年春，鹅就下蛋了。“20只大鹅蛋，我用手电筒照着一个个看，估摸着16个蛋能孵出小鹅，就向上面汇报。”

但老高是个谨慎的人。他虽心里得意，又不敢太放肆，想了想，让经理先别泄露出去，“万一要弄不成了，别人不说我老高放空炮么。”

等到第29天，第一批小鹅破壳，一共4只，老高立马给经理打电话。而后，鹅蛋陆续破壳，一共孵出19只鹅。

消息层层上报，马云也知道了，还特意去来看。“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远远地和我招手，后来才知道是马云。”老高兴奋地不知所措。

“后来，行政又要回4只鹅，听说是当时送鹅的那家，狗把母鹅咬死了。”高立学说道。

送鹅那天很是热闹，春光融融，来的人很多，高立学也跟着高兴：“我们用红绸子扎了四朵花在鹅脖子上咧，让这里的老太太（保洁阿姨）们搂着，拍了好多照片。”

“我当时就对行政放话，3年之内要发展到500只鹅。”老高提出这个斗志昂扬的想法，结果被行政无情的拒绝了：“大爷，我们是互联网公司，不是搞养殖的，观赏就好。”

因为禽流感鹅被送走了，老高哭了

花园是阿里人闲游信步的好去处。许多人知道园区有鹅，也经常去鹅棚看鹅。高峰时期，花园里的鹅达40多只。

老高谦虚说是环境好，所以鹅繁殖的好。“这个花园鸟语花香，有桂花，有栀子花，还有各种果子”。“说句不好意思的，果子熟了，随手就能摘，有杏、枇杷、青梅、杨梅、枣子、胡柚、柿子，桔子、桃子……”

老高觉得阿里巴巴是他待过最好的地方。他小学毕业就在家务农，后来去广州、深圳、珠海、北京打工。当时因为女儿在阿里园区1号楼的餐厅当厨师，才来到杭州。如今女儿在北京，儿子在深圳，老高一人留在杭州，生活得很滋润。

“我老头子也跑了不少地方。这里的员工都是大学生，说话都有礼貌，每个楼层都有饮水机接水，卫生间里有手纸，食堂花2块钱也能吃饱一顿饭，我平常吃7、8块，有荤有素，好的很。”

老高一心都扑在鹅上面。

刚开始，鹅养在2号塘，阿里董事局（当时还没建好）旁的水塘。为了喂鹅公司还买了一条小船，老高每天划船去喂食，一天一趟。

“有一段时间，我发现鹅缺钙了，生了几个软壳蛋。”老高想在食堂后厨弄点菜叶子给鹅补补，但不认识食堂的人，好几次闹了笑话，被当做来偷东西的。

后来，因为要孵蛋，鹅圈从董事局旁的2号塘换到8号楼旁的5号塘。5号塘有一个田埂，平地，就势搭了两个鹅棚，遮风避雨。现在，鹅棚已经换成坚固的木屋。

和鹅在一起久了，自然有感情。别人吸猫吸狗，老高吸鹅。只要老高靠近，鹅就咯咯咯的跑过来。“围着我的腿咬我，也不疼。”不光他吸，阿里员工也吸。

可是2017年春天的一场禽流感，让老高的心碎了。

那一天，几个陌生人开着一辆小货车来到5号塘旁，把当时的26只鹅全部抓走。老高在一旁看着，偷偷抹眼泪。时至今日他回忆起来，眼眶也忍不住有泪水打转。

“鹅得禽流感了，我也得禽流感了。”

没有鹅养的老高，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阿里，调到别去工作。上了三天班，他又忍不住给经理打电话。“经理说等禽流感过后，还让我养鹅。”老高挺高兴，又回到阿里。

“说起来还要感谢同学们。好多人问我鹅去哪了，来散步的时候就想来看看大白鹅。他们说禽流感已经过去了，要把鹅要回来。”

2018年，老高被通知有2只鹅要回到到阿里园区了，一公一母，继续在5号塘生活。

送鹅蛋给员工媳妇去胎毒

“下一代送到阿里来就行了”

“你看这两只鹅，下了10个蛋，不急着孵，可我急着上报呢。”

正值春暖花开，这两天大白鹅终于开始下蛋。老高心里想着6年前的情景，急着孵蛋报喜，每周给这10个蛋翻身子——蛋黄不能往下沉，碰到蛋壳，就坏了。这是老高的经验，除此之外，他只能干着急。他知道很多人盯着这两只鹅，肩负重任。

他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情。

“您是养鹅的大爷么，可以卖两个鹅蛋给我吗？”

“我不能卖，有啥事你说。”

“我媳妇怀孕了，听别人说鹅蛋可以去胎毒，想弄俩给媳妇吃。”

“有这事？算了，两个你就别吭声了，我直接给你得了。只要下一代发育正常，培养到阿里来就行了。”

老高对这位来自1号楼的阿里人印象深刻，“后来他生了个儿子，送喜糖给我，硬是来了3趟才找到我。我特别高兴。”

“我早上7点上班，经常看到同学们练太极。有一次一位同学的工牌落在路上，是我给他送过去。工牌上面是一家四口的照片，我见到那人说，同学，真好，家庭事业两手抓。”

2013年来阿里巴巴时，老高还以为这里是一所大学。大家背着书包，拿着电脑，相互尊称同学，满面春光，精气神十足。

“后来才知道，这是个干互联网的，但是互联网是啥？我也不懂。”

但老高很会向来阿里的游客做宣传。遇到游客问路，他总要附带两句：“阿里是个好地方，回去把你们的后人教育成才，扔到阿里来就行了”。虽然只有小学学历，但老高已经自动成为阿里文化的传递者。

然日日与阿里为伴，在阿里工作6年的他，居然还是个“局外人”。

“我也不会购物，不懂淘宝，也不会剁手。”2万阿里员工，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位近在眼前的潜在用户。

老高虽不懂网络，但他懂鹅，懂水塘一寸天地之悠闲。他说一干上，就干出感情了，“舍不得阿里巴巴了。”

记者手记

杭州市文一西路969号，阿里巴巴总部西溪园区地址。这里坐拥2万名员工，创造无数互联网科技传奇故事。但这不是天下网商记者这次报道的聚焦点。

在办公桌之外，我们找到了栖息在阿里巴巴西溪园区的各路神奇人物，百花错拳，尽是互联网之外的故事。他们中有年过6旬的养鹅大爷，有深藏不露的“坑神”小哥，有每天要说上万句“早上好”的保安，也有每天护送2000人次员工，调度82个班次的老司机……

他们是这座伟大的公司里的“稀缺工种”，在无数个日夜星辰，守候着400多亩良地。他们孤独，辛苦，微小，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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