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 故乡 明代长城与童年
说起长城,我们会想到秦长城,但是,大家可能不知道还有一个长城,明长城。在我们家乡山丹,是明长城保存比较好的地方。
明长城是黄土筑城,上面有一米多宽,高大约两米多到三米左右。长城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高高的大墩,大墩四边成正方形,比其它长城高出许多,可能是烽火台或者是瞭望台。
我们这里不叫长城,叫边墙。我们小时候就在明长城上面玩耍,这里留下我们太多的记忆,是我们童年的乐园。
记忆中的长城是那样的土气,就像是我们乡下的农民,根本不起眼。既不华丽,也不时髦。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我们在它上面玩耍,我们童年的生活就是伴随着他长大。现在离开了,他成了我们的精神牵挂,每次回去,都要在周围看一看。许多往事就会像是天边的流云,飘荡在我们记忆的天空,是那样的轻盈,那样的飘逸。
我记得,我们本村有个孩子,喜欢吹笛子,放学回来之后,他就一个人坐在边墙上面吹笛子。笛子并不好听,但是,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年代,也算村子里有了一点生气和活力吧。现在,过去的许多事,许多东西现在都已经忘记了,但是,这个少年坐在明长城上吹笛子的情境还历历在目。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有生产队的牛。对我们农村的孩子来说,牛是特别亲切的,特别温柔的动物。我们的童年伴随着牛一起长大。夏天孩子们聚在一起拾牛粪。冬天天冷,生产队的牛就会集中在边墙根,或卧或站,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太阳照在边墙上,照在边墙根的牛身上,给人一种安详感觉。童年的我看到这些,总会涌出一种特别的寂寞感。
七十年代,那是一个最为激烈的年代。那时候我们本队就有许多民兵,他们背着枪,或站岗放哨,或者批斗一些地主富农,那时候的人们都很狂热。
记忆中,那时,民兵似乎经常要训练打把,他们就把边墙作为打把训练的背景墙。所以,来到边墙根,你会看到许多窝,都是打把的结果。孩子们在打靶之后就会去掏子弹壳玩。
到了春天,春天有燕子麻雀会在边墙上筑窝。燕子归来,在边墙的上空疾飞,像一个个黑色的精灵。累了,它们就在边墙上停留下来,不住地摇摇头,摆摆尾。别有一种情趣。
到了冬天,边墙也就和其他动物一样,进入冬眠期。孤零零横站在那里,像一位智者,默默守望者这片土地。我看到边墙那样冷清,自己幼小的心灵里面也充满了寂寞。有时候要是刮风天阴,你有一种原始的荒凉感。
在过去,我们这里一直是边境,经常要和匈奴打仗。为了阻挡来犯之敌,他们修建了这样的长城。风风雨雨,几百年过去了,修建这些长城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修建的长城,都已经破落不堪了。看到这一切,历史的沧桑感会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在我们眼中,这些土墙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而且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们看着别人挖去边墙上的土,看着人们一截接一截不断毁坏边墙,我们也没有当回事。人们并没有将边墙作为文物,许多人家拉土垫圈,边墙就成为他们取土的最好地方。再后来,人家在边墙根开荒种地,在浇水的时候,边墙就会被水泡酥,逐渐脱落倒塌。所以,原来边墙相互连接起来,到现在,有许多地方已经倒塌,变成耕地了。后来,才有文物局下来人阻止人们对边墙的破坏,保存了一部分。
到了后来,文物局的来人说这是文物,需要保护,我才知道这些长城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是比较正规的历史文物,并且知道了再删单,明长城是保存最完好的一段,我们才开始有了保护的意识,也才对长城产生了敬畏的感情。这时候,边墙大部分已经遭受破坏了。现在保存下来的这些断壁残垣,已经没有往日那种完整了。
多少年过去了,边墙现在已经七零八落不成样子。剩余的虽然文物单位保护起来,但是,这残破的景象正好和现在凋敝的村庄一样,构成一幅和谐的画卷。随着城镇化建设补发的加快,农舍房屋已经逐渐减少,这和谐的画卷有一天可能会消失,但是,在我们的心理,这画卷会永远地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