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充满了暗示与象征 第一回出现的石头 暗藏了3层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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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结构,也可以叫象征性结构。《红楼梦》如“雾里楼台”,不易看得真切。脂砚斋也提醒读者说,曹雪芹写《红楼梦》,有“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了过去,方是巨眼”。《红楼梦》第1回写了“石头”传奇的故事,第5回写了“贾宝玉神游太虚境”的故事,后面还写了若干个“梦”。这些笔法,一方面给全书笼罩了一层朦胧神秘的色彩;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红楼梦》在艺术结构上的一个重要特点:强烈的诱惑性、暗示性和象征性。比如第1回所写的“石头”,便具有多重的象征意义。
《红楼梦》第一回出现的石头
其一,它暗寓着全书的总体“立意”,即“大旨谈情”。这“石头”因“无才补天”,被“弃在青埂峰下”。“青埂”者,“情根”也,是说这石头已“堕落情根”,也就是说《石头记》乃一部“情书”、“一篇情文字”。
青埂峰下的石头
其二,它是主人公贾宝玉的象征。石头是宝玉的前身,宝玉是石头的化身。贾宝玉“衔玉而生”,由于常在“内帏混”,便觉天地间灵秀之气只钟于女子,以致“每每甘心为诸丫充役”(第36回),成为“情痴”“情种”。这不就是第1回介绍《石头记》之“缘起”时说的“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吗?在作品中,“通灵宝玉”被公认为是贾宝玉的“命根子,“通灵宝玉”一旦丢失,贾宝玉便走了“真魂”。可见,“石头”是贾宝玉形象的象征,也隐括着贾宝玉的基本禀赋与性情。石头与宝玉,是二而一。
贾宝玉
其三,“石头”象征着红楼女子。第1回介绍这块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的石头,“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脂砚斋在此特批:“照应十二钗,照应副十二钗”。胡世庆认为:“此石实是书中众女子的象征书名《石头记》者,盖兼取《左传》昭公八年传‘石言于晋魏榆’的典故,暗示这书是为众女子鸣不平的。”与此相联系,第5回的“红楼梦十二支曲”及正、副册上的判词,都暗示着宝玉及众女子的感情形态、命运历史那“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等,也“各有意义”。
金陵十二钗
第1回所写的甄士隐,其转瞬荣枯,暗示和象征着贾府的盛衰际遇、乐极悲生。甲本在此回有条脂批:“不出荣国大族,先写乡宦小家,从小至大,是此书章法。”第2回,在结束甄家事后有一条脂批云:“找前伏后,士隐家一段小荣,至此结住。所谓真不去假焉来也。”甄士隐的看破红尘,隐括着作品主人公贾宝玉的最终结局。跛足道人所唱的《好了歌》及甄士隐所作的注,虽是“出口神奇”,但却“幻中不幻”,隐括了作者对当时人情世态的总感慨,也暗示和象征着《红楼梦》全部复杂的感情结构,布散出一派特定的感情氛围。
甄士隐
除此之外,作品中不时出现的江南甄家,实际上是贾家的“分身”,是贾家一些不便明言的重大生活事件的暗示、象征和补充。还有第22回贾宝玉所写的偈语:“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黛玉续)无立足境,方是干净。”一方面是宝玉和黛玉特殊的感情交流,另一方面也是对宝玉的感情行程和悲剧命运的暗示、隐括。同回写元春送来的灯谜是:“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这是用谜底“爆竹”象征元妃的显赫地位,并暗喻着她的短寿。
元春
探春所制的灯谜是:“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用“风筝”暗示和象征她千里远嫁的结局。宝钗所制的灯谜是:“有眼无珠腹里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分离别,恩爱夫妻不到冬”。用“竹夫人”喻示和象征她的婚姻不幸。贾母所制灯谜是“猴子身轻站树梢”,脂批特意点明:“所谓‘树倒猢狲散’是也”。暗示了贾府的最终结局。《红楼梦》诸如此类的复叠暗示、巧妙象征,极尽真假、虚实之致。从结构艺术的角度看,则如江南园林一样,造成了掩映迷离、迂曲勾连、相生相补的审美效应。
参考资料
《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