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念是家乡的枕头粽 陶瓷坛飘出来的味道 你吃过吗?
我的家乡,赣浙交界处,江西玉山的一个小山村。端午节,家家户户包枕头粽,四角对齐,形如枕头。记忆中,家乡的粽子,持别有型,也特别有味。
每年的端午节前夕,母亲都要提前做准备,摘粽叶及棕叶子。粽叶,学名箬竹叶,新鲜的竹叶,有的又宽又长。家乡的山坡,长满碧绿的粽叶,大自然已为包粽子而备好了质材。
而包粽子的绳线也是植物,叫棕叶子,提前三四天,剪下棕叶子,晾晒几天,备用。而现在的很多人,用棉线代替棕叶子,而在童年的乡村,自然的馈赠才是最好的。
摘下来的粽叶,用水洗净,再用水煮一次。绿绿的粽叶,变成柔软,带着植物的清香。
粽叶备好,下一步就是糯米与猪肉。家乡包粽子的糯米,分两种:一种放酱油,另一种不放酱油,加入碱。碱是用草木灰过滤而成,母亲烧一把干净的稻草,用纱布包稻草灰,过滤后的水用来浸糯米。儿时感觉好奇怪,这还能吃吗?
母亲包粽子,我们姐妹几个在旁边看,母亲用二三片叶子重叠,中间加上一勺糯米,放肉,再盖上一层糯米,一边对折,绑绳子;压紧后,再将另一头对折,绑好绳子;两边固定后,中间再绑一次,最后成型。
复杂的工序,母亲却动作娴熟,一会儿,一个粽子包好了,长方形的枕头粽,特别好看。按母亲的方法,学习包粽子,不是这边漏米,就是那边有缝隙,粽叶与糯米,一点都不听从指挥,捏来捏去,包的粽子,歪歪扭扭。
而母亲包的粽子,不仅外型好看,且包的较壮实,体型大,大的一家人吃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包那么大的粽子呢?“大家都一样,吃多一点”,母亲回答干脆。
母亲指的“大家”,是邻居。乡村邻里之间,互相帮忙,和睦相处。母亲包粽子时,邻居的大妈与大婶,一起过来帮忙,而她们包的粽子,形状与母亲包的一模一样,说说笑笑中,一大盘糯米,变成一个个绿绿的枕头粽。
家乡煮粽子,不用锅,而是用一种特殊容器,那就是陶瓷坛,像酒坛,口小肚子大。粽子放入陶坛,加满水,坛口用稻草塞紧密封。陶坛四周,堆满谷壳,把谷壳点燃,慢慢煨,如煲汤一样。经过一个晚上的细煨慢煮,第二天打开,粽子飘香,让人垂涏欲滴。
母亲取出粽子,用盘子装好摆上,点香,祭龙神,敬天地,拜祖先。母亲的每个动作,庄严而神圣。端午节,又名龙日节,龙飞天的日子。母亲用她的方式,祭祀龙图腾。
除了包枕头粽,门口、房间插艾草及菖蒲,祈福与避邪。艾草清香,祈祷全家平安健康。菖蒲形如利剑,意为驱邪作用。
端午节在小孩的手脚上,系五彩绳,五彩代表五行:金木水火土,也有避邪涵义,保佑小孩健康快乐成长。小时候,手上的五彩绳,如缤纷的手链,与小伙伴玩耍时,心心翼翼地保护,免得弄脏。
手戴彩色手链,口啃枕头糯,柔软的口感,浓浓的香味,驻留在童年记忆里,刻骨铭心。
而今端午,粽子有甜有咸,品种繁华,形状各异,你最爱哪一款呢?而我最想念是家乡的枕头粽,想念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