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服我这样做不好” 荷兰17岁少女遭性侵后安乐死花季凋零

荷兰一名17岁少女诺阿·波索芬（Noa Pothoven）年幼时曾遭性侵害3次，从此患上严重的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半年前，她瞒着所有人私下联络一间“安乐死机构”（end-of-life clinic），取得执行认可后，在6月1日结束了她的生命。

她于安乐死执行的前一天在社交网站上说，“经过多年的战斗，我早已疲惫不堪”。

Noa童年时遭性侵后，长期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症以及厌食症。

她不断在病症之中挣扎，期间还出版一本详细描述自己如何抵御精神疾病的著作《获胜或学习》（Winning or Learning），讲述自己如何对抗精神病，希望弱势儿童得到关注与帮助。

根据荷兰法律，12岁以上无法忍受痛苦且病情无好转的病人，可申请安乐死，12至16岁的儿童必须获得父母的同意，16-18岁病患的家长没有否决权，但需要被咨询。

Noa正是在花季17岁凋零。

Noa在11岁时参加一场为儿童举办的派对，当时受到了第一次性骚扰，12岁又发生类似的情况，14岁在又惨遭性侵害。

她说，“我住的地方曾被破门闯入，我的身体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我总是害怕，总是处于警戒状态，直到今天，我仍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脏的”。

往后数年时间，她曾因为对自己感到羞耻而不敢向任何人公开。

Noa的母亲说，要一五一十告诉警方那些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对她来说太难了，她还没有从嘴里说出“强暴”这个词。

5月31日，Noa接受安乐死的前一天，她在Instagram上向大家公开这个决定：“对于该不该分享这件事，我考虑了一阵子，但我还是决定这么做。看过我接受住院治疗的文章的人，或许会对这个决定感到惊讶，但我计划这么做已经很久了，这并没有冲突”。

Noa说，“我就直接说重点，我在10天内会死去，经过这么多年的战斗，我早已疲惫不堪，而且不吃不喝一段时间了，在多次讨论评估后，他们决定让我离开，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些痛苦”。

她认为，自己已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仍在呼吸，尽管我已不再活着”。

Noa近年来不断进出医院和医疗机构。在进行强制精神治疗时，她必须穿着特制的坚固连身服，以防止她撕裂并结束自己的生命，强制措施令她感到羞辱。

她在自传中写道：“我几乎觉得自己像个罪犯，而我一生都没有从商店偷过糖果”。

去年，Noa的情况危急，体重严重不足，接近器官衰竭。她陷入了昏迷状态，必须被人工喂食。

Noa列了一张人生清单，她几乎完成了这项清单，15个愿望中有14个已经实现，包括第一次骑滑板车、抽烟、喝酒和刺青。不过，她对于死亡的欲望比生存来得强烈。

在医学伦理学家的指导下，Noa芬与她的医生、精神科医生和创伤治疗师，以及她的父母一起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

Noa认为，治疗不再有意义，希望能停止治疗，她想以人道的方式死去。而她已经有几次自杀未遂。

直到2018年，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报警。

Noa说，荷兰没有专门的机构或诊所，能够提供青少年寻求心理或身理上的协助，她希望她的书能帮助同样在生活中挣扎且脆弱的年轻人。

Noa曾在一次受访中说，早在2018年12月，她就曾瞒着亲朋好友，和位于海牙的一家安乐死机构联络。但诊所告诉她，她的年纪太小了，没有资格获得安乐死或自杀协助。

2002年，荷兰通过《应要求终结生命与协助自杀法》后，与比利时成为全球首先通过合法安乐死的国家。

申请安乐死的人们，必须通过法律规定的各种严格审查标准。年龄只有12岁，如果经过医师多次评估，确定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没有明显的解决方式，也能够依照当事人意愿合法执行安乐死。

目前，全球合法的安乐死型态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自愿安乐死”（Voluntary Euthanasia），也就是意识清醒的病人在要求医疗人员协助他服用或是施打药物死去，这仅限于比利时、卢森堡、荷兰以及加拿大。

另一种是“协助、陪伴自杀”（Assisted，Accompanied Suicide），与“自愿安乐死”的差别在于，医疗人员仅帮当事人开处方、准备好药物，最后由神智清醒的当事人喝下或是按下药物注射的按钮。这在瑞士、荷、比、卢、加拿大以及美国俄勒冈、华盛顿等州合法。

目前，只有荷兰及比利时，允许18岁以下、意识清醒病患寻求安乐死。

Noa 说，“他们认为我太小了，认为我应该完成创伤治疗，我的大脑必须发育完全，而这持续到21岁。我被击垮了，因为我不能再等那么久了”。

Noa呼吁朋友不要劝她，她去意已决：“面对今天，放手就是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