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照亮我的人生」邹相——农村的生活照亮我的文学路

农村的生活照亮我的文学路

文/邹相

一

在豫南光山县马畈镇黄洼村出生的我，家境尤为贫寒。父亲是他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母亲是她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妹妹和五个弟弟。而我呢，是我这一辈中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我出生时，家里还没有充足的口粮，母亲还经常从外婆家背回一些南瓜和红薯，解决家里所有人的温饱问题。对于我的到来，爷爷奶奶高兴了几天几夜，因为当时农村的“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他们做梦都想有一个孙子。而父亲呢，因为是“老三届”落榜的学生，一直希望我能帮他圆了大学梦，从老家的山沟沟里真正地走出去。

上小学的时候，我的数学和语文成绩像跷跷板一样，一会儿数学成绩好，一会儿语文成绩好，每次老师在我的成绩单评语上，都写了同一个评语：邹相同学学习态度端正，与同学关系融洽，但爱犯“冷热病”，希望能尽快改正。小学升初中时，我终于摆脱了“冷热病”的毛病，数学语文成绩双丰收，考上了就近的中学。上初一的时候，我以级段（有两个班，每班六七十人）第一名的成绩，让班主任高呼“你真是个相才”！

二

在我上小学二年级到初中一年级这几年时间里，父母都在南方打工。我有两个妹妹，大妹当时在外婆家里上几年小学，小妹则一直跟着父母。直到我上初二的时候，父母才从南方回来，用几年在外挣的积蓄，将家里的土坯房建成了几间红砖平顶房。父母在南方打工的几年里，我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因为奶奶经常去给在县城的叔叔带孩子，家里只剩下我跟爷爷。在爷爷眼里，我是一个非常懂事乖巧的孩子。那时候，每天早上我都起来放牛，经常和爷爷一起做饭，干点农活。有一年夏天，爷爷的脚底上长了一个脓疮，行走极为不便，有天早上忽然无法走路。我吓得一边哭泣，一边把饭做好，然后独自一人跑到远在几公里之外的二姑家里，请她过来带爷爷去看病。

放牛的时候，我也经常跟着村里的孩子们到后山上玩耍。山上有哪些好吃的果子，有哪些好看的花花草草，有哪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村子里有一棵近千年的皂角树，得三人牵手才能围住树身，可见它有多粗壮。每到皂角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到皂角树下捡皂角，皂角可以用来洗衣服，种子有一层软软的白色果肉，可以食用。村头的那口古井，据说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世世代代的村民都从那里挑水喝。我也经常跟着爷爷一起去挑水，每次爷爷把水提上来，我就忍不住捧着喝几口，感觉清凉入心，无比惬意，老家人称之为“井冰凉”。

三

在农村生活，有太多有趣的、值得记忆的事，比如下田干活，收棉花、收花生、手红薯、栽秧、收麦、收谷，等等。又比如，掏鸟蛋、捣蜂窝、打猪草、拾柴禾、挖野菜、蹦田坎子，等等。我当时就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农村生活和经历，用文字写出来，让更多人都能看得到。直到我考上县里唯一的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后，每到有假期时才能回到农村老家，老家的一些人和事便开始在我的脑海里不那么清晰起来。上大学后，回家的次数更少。因为父母又去南方打工，我寒假时都过去找他们。等我大学毕业后，父母才又回到老家。而我呢，因为平时的假期时间都不长，也只有在春节时才回老家住几天。

等到奶奶和爷爷相继去世后，父母都跟着我在现在定居的城市里，有时候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平时村里有红白喜事，都会通知我们，让人代为送礼或是直接转账就行。我曾问过其他同学或朋友，得知他们也都这么办的，毕竟路途遥远，来回折腾不容易。关键是，村里也没有多少人了，基本上都在镇里、县里或市里买了房子，都搬走了。静下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那些在农村生活的情景——乡间的小路、菜园、稻田，村门口的稻场、老水牛、羊群，等等，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样，跳跃闪动。再想想时下老家里剩下的几位老人，想着他们盼望孩子们早些回家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眼睛也模糊起来……

四

上面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在描述我曾经的农村生活景象，以及在农村老家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和发生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创作的素材和源泉。从高中开始，我就试着写一些与老家的人与事相关的文章。然而，因为要考大学的缘故，老师把我们的时间都安排得紧紧张张，以至于想抽出一点时间写作，都成为一种奢望。那时候，我做得最多的，就是摘抄名人名言、名人故事、诗词歌赋，我的摘抄本有十几个，可惜都没有留下来。在1999年时，我在《时代青年》上发表过一篇名为《黑色七月》的小文，那应该是我正式发表的第一篇文章。然而，只有一个用稿通知单，也没有收到寄过来的样刊。

上大学的时候，我的时间稍微宽裕一些。但因为上的是军校，平时的训练和突击性活动比较多，真正空闲的时间也不多。只有到了周末，我才会写一点感悟类的随笔性文章，或是一些短诗。因为我的文字功底比较扎实，校报编辑部聘请我担任编辑，并成立了新闻报道组，让我担任组长一职。我写了上百篇报道，都在我们内部军网上发表了，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新闻报道员”。在我上大学的四年时间里，大学先后举办了四次征文比赛，我全部参加，两次二等奖，两次三等奖。但是，我感觉那时的创作，并非我内心所需。

五

我真正开始创作，应该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因为头两年，我每年换了一份工作。在工作中，接触到很多人、很多事，也因为自己个性刚强、过于耿直，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在宇通集团工作的一年时间里，我跟着巡展车跑遍了大江南北，收集了很多文史资料，对不少地方的风土人情了解甚多。直到我找到了现在的工作，生活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始拿起笔，一篇一篇地写起来。当然，写的更多的，就是那些与农村老家相关的人和事，比如某一个村民身上的故事——《厨子辛玉玺》、《我的姥爷刘忠胜》等，又比如，某一棵树、某一口池塘，像《家乡的野菊花》、《老家的古井》、《记忆中的“井冰凉”》，等等。

搞文学创作的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自己的作品被刊发。然而，刚开始的投稿，都是艰辛苦涩的。我经常被编辑退稿，让另投他处。每次的退稿，都激发了我继续创作、争取发表的热情。我的写作方向很明确：农村和乡土题材。我立志当一名乡土文学作家。“苦心人，天不负”，在我的坚持不懈下，一篇篇乡土散文、乡村诗歌在全国的各大报刊杂志上不断涌现，我的名字也被很多文学爱好者熟知。从2014年开始，我先后出版了五本书，主要内容都与农村、农民、乡土、乡情、乡愁有关。国内的不少媒体对我的创作经历也都进行了系统报道，如央广网专访的《河南著名青年作家邹相——作家的责任与使命》、中新网采写的《作家邹相新著〈且听风吟〉出版 呼吁大家“且歌且行”》等。

六

我是农民的儿子，身上流淌农村人自强不息、勤劳勇敢的血液。文学创作十余年来，我发表了一千余篇（首）乡土文学作品，体裁包括散文、小说、诗歌等。是儿时和少年的农村生活，让我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可以说，因为有在农村的生活，才有了我现在的文学之路，是农村的生活照亮了我的文学路。现在，尽管我身在城市之中，但每每有时间思考时，我的心便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老家——那片充满神奇和温情的土地，是那片土地养育了我，是那片土地为我开辟了文学之路，是那片土地不停地为我提供创作的源泉。那片土地上留下了我的欢声笑语，留下了我成长的足迹，也留下了我的无尽思念与回忆。

文学，将我的农村生活重新塑造；乡情，将我的文学热忱尽情渲染。在未来，我会继续挖掘和整理自己关于乡土乡情的记录与回忆，带着对往昔的留恋，带着对未来的期盼，抽机会能经常踏上老家的那片土地，听听熟悉的乡音，走走熟悉的山路、看看熟悉的田地，相信它一定能给予我更多力量和希冀，争取创作出更多利己利人的乡土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