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 绿水湾湾
窗外不远,是一条河。
与主河道一堤之隔的地方,有几湾清清浅浅的溪流,在浓浓的绿荫中优雅地徜徉。
珍藏许久的记忆里,总有一些极美的片段,浸染在这柔柔的碧水中。
那是我童年岁月里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姨妈去溪边洗衣服时,我跟在她身后,走过村子西头的一段下坡路,我们便融入了河畔清新湿润的气息里。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过绿叶的罅隙,洒落在平坦柔软的草地上,几朵蘑菇,如同一群穿着美丽白裙子的小仙女,躲在碧绿的草丛中,惹得我一次又一次驻足不前。
一条小溪,从柳荫深处缓缓而来。温柔清澈的水流,随波舞动的水草以及水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让儿时的我忘记了一切。
赤脚、戏水、捡石头,那时那刻,我的童年是如此的彻底。
猛然,我在水底摸到了一块不一样的东西:圆圆滑滑却有着鹅卵石不曾有的一条边棱。疑惑之中,我将它捧出了水面。呵,居然是一枚鸡蛋大小的河蚌!
一阵惊喜掠过,我开始不停的在水底搜寻。石缝中、水草下、泥沙里,大大小小的河蚌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小小的手掌中。
等到姨妈洗完衣服,我的河蚌已经装满了一个竹篮。
那天黄昏,我一边贪婪地咀嚼着香韧有味的蚌肉,一边似懂非懂地听着姨夫讲给我的关于河蚌的故事,幸福的感觉如同小院上空满天的彩霞,严严实实把我裹了起来。
光阴荏苒。
大学毕业那年,我被分配到了一所镇上的中学。
中学东边,便是那条日夜奔流的河。只不过,眼前的河距我童年时生活过的那段河颇为遥远,这里是上游,而且,少了一条与它伴行的蜿蜒小溪。
也许是心灵深处关于这条河的记忆过于完美,总觉得这里的河多了几分粗糙与生硬,十几年来,除了偶尔带妻儿到河滩游玩外,我并不愿过多地让它流入我的生活。
时光如同那条不断在梦中萦绕的小溪,缓缓地流淌。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一次工作调动,让我有可能再次生活在那段淌满甜美记忆的溪流旁。
格外的坚定,我把家安在了这个能够时时嗅到儿时气息的地方。当生命中的第四十个春秋翩然而至时,我回到了梦里。
窗外不远,是一条河。
河堤一侧,几湾清清浅浅的溪流,在梦里梦外,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