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仇恨扭曲了埃里克的人格 把他变成了杀人恶魔
《黑豹》仇恨扭曲了埃里克的人格,把他变成了杀人恶魔
在小爷电脑上把黑豹看完了。——来自一个错过热门放映时间又不想在长尾时间一个人包场直到前两天才下到非枪版的人。剧情上乏善可陈,像犯罪片与魔戒的结合,最后的战斗部分则神似五军之战,同样是多线的战斗,正反主角终极对决,大部队被围将团灭时迎来援军翻盘。但是人物的设定很有意思。特查卡与特查拉,特查卡的弟弟与埃里克,两对父子构成了鲜明对比。前者是政治家的代表,而且已经算是相当坦诚负责任的一类,后者则是激进的理想主义者,有着切 格瓦拉的影子。
仇恨扭曲了埃里克的人格,把他变成了杀人恶魔,但是他也从自己父亲那里继承了最重要的东西:将自己的命运与整个黑人的命运联系起来,将自己的历史置身于整个黑人种族的宏大历史中。这决定了埃里克父子身上的理想主义气质,在埃里克被杀时,他的遗言是“就像那些跳船的祖先那样,死亡胜过奴役”。短短一句话,背后则是黑人数百年的血泪史。我们不应忘记,绝大多数美洲的黑人,他们的祖先都以奴隶的身份来到新大陆,在船上饱受饥饿与疾病的摧残,活下来的人也终生失去自由。埃里克的父亲则是看到了美国黑人社区的贫困,暴力与毒品横行,因此决意选择最激进的一种方式:武力推翻美国联邦政府。相比之下,特查拉父子则是传统的政治家,只为自己国家谋福利。特查拉尽管不赞成父亲的封闭政策,但是他改革的方式仍然是渐进式的改良,并且,他没有与其他黑人同类那种深刻的共情。
这部电影本来想打三分,额外给加一分,是基于其不同的视角。这是一部站在第三世界人民视角的电影,里面多次提到埃里克参军后在美国,阿富汗和伊拉克杀人,以及瓦坎达人把白人称为殖民者。它承认了西方文明给其他文明带来的苦难,而不是像绝大多数关于阿富汗和非洲的纪录片那样,以一个置身其外的文明世界人视角来旁观片中人物的苦难。
当然这引发了另一个问题:何为正义?正义是否能实现?一个相信正义的人会认为,慰安妇和黑奴所受的迫害应当有人来负责,罪犯应该被审判。假使有一个上帝来裁决人间的不公正的话,那他理应判决西方国家和日本为他们贩奴与屠杀和强迫妇女做军妓的行为受惩罚。但是审判,这本身就是在权力机构存在的前提下才存在的概念,绝大多数时候这个前提是国家机器,我们相信的惩罚罪行只有在国家机器的架构内才可能存在,换而言之,惩恶扬善不是人类社会的天然追求,而是组织化之后出现的社会功能。那似乎可以说,世界上只有两种正义:国家机器的规训与相信正义的人内心的正义。
这也是一个同情人类苦难的理想主义者的悲剧之处:他识试图在超越国家的全人类层面来实现正义,惩罚罪行,这无疑是试图在虚空中建造房屋。而激进则意味着试图颠覆现有权力体系,这便是为何激进受到抨击,并且激进的行为也会反作用到自身,使自己失去行为边界,毕竟没有人能保持一成不变。毫无疑问的是,埃里克父子有着超越特查拉父子的胸襟,但是他们的想法注定失败。在影片结尾,特查拉在瓦坎达实行了改革开放,飞船也直接出现在了人们面前,但那是瓦坎达的,不是黑人的,不是非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