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身边的所有亲人
珍惜身边的所有亲人
许是因为生性,许是因为看多了小说,总之,我这个人特别爱多疑和善感,这两种性格冥冥之中也似乎注定了我的生活要比旁的人来的疲倦和复杂。记得小时候,爸妈哪怕是无心的往姐姐碗里多夹一次菜,我都会马上保持缄默,小小的心里难过好久,“爸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继而产生质疑:自己是否是捡来的“苦命孤儿”?这种心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慢慢地长大,也因为爸妈对我的爱苍天可鉴,我再也没有小心眼,只不过由于根深蒂固的习性影响,偶尔还在一定气候、温度下降发几次罢了。
姐姐考入大学后,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她在学校时,我们频繁地书来信往,互诉思念。不觉中暑假到了,渴盼中等来了姐姐。在几天的兴奋亲热之后,我心里莫名地有一些不大舒服。首先,姐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不像原来,会和我在一起疯疯癫癫,打打闹闹,她似乎比原来多了些矜持,多了些“尊严”,而且竟然在行地大侃些新名词——真是岂有此理!——言谈之间不时表明她的高情远致。还有爸妈,一幅按捺不住被幸福陶醉了的样子,成天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给姐姐做好吃的,什么酸奶、桃汁、史无前例地豪爽,不要钱白捡似的往家买。哼!什么呀!我在家就从没见他们这么劲头儿十足。
神经质的敏感不觉中又一次把猜疑的阴影投射到了我心上这天早上,妈妈烧好牛奶,举家开始共进早餐。姐姐端起杯啜了一口,立即轻蹙蛾眉,莺啼婉啭:“妈,太甜了。”妈歉疚地——至少在我看来——看了她一眼,侧头对我说“文,你喜欢吃甜的,你帮姐姐喝了吧,我再去冲一杯。”蔓延多日的导火索终于在这一刻引爆。我忿忿不平地嚷了起来:“我帮她喝?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她不喝的我就要喝?我低她一等?”末了,我悻悻地加上一句:“哼,难道我就不怕发胖?”爸、妈还有姐诧异地注视着我。
自觉有些理屈气短,我只好早早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心里是又委屈又自怜又哀怨,愤愤不平中抬眼瞥见桌上的电话,一个念头“忽悠”就转上了心来:对,吓吓他们,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看看表,爸妈都已去上班,姐姐一个人在家。正好,先看看她的反应,再借她来个“抛砖引玉”。没有多想、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果然是姐姐接的,那句“喂,你好”分明是多汁的苹果在牙齿压迫下发出的水淋淋的声音。我的胃酸骤然增多,再加上横刀夺爱的仇恨,我心中恶作剧感愈发强烈了。“姐,我是文“什么事?”这一下是分解后的苹果顺着食道往下滑了紧接着,咀嚼声重又大作。“我现在,在医院,我……我被汽车撞了。”我边痛不欲生地呻吟丁几句。“什么?!”姐姐以一种台风过境的恐慌大叫起来,“文,你在哪个医院?伤得重不重,我马上来!”说话问,尾音已成哭腔。我“气惠奄奄”地说道:“算了,你别来,我没事的,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好了,记住千万别告诉爸妈啊,好,就这样,再见。”说着我把姐姐抽抽噎噎的哭声果断地拍回了电话那头,心中止不住暗喜。还行,姐对我还够真情,想着,心里泛起一阵甜蜜的感动。
下了班,在门口酝酿了好一会儿感情,才忐忑地开了门。听見门响,姐姐风驰电掣一般从房里冲将出来,煞白着张脸儿:“文,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伤在哪里?”我心虚地往沙发上一蜷,啜嚅了两句:“现在好多了,不是外伤,看,看不出来的。”你没碰见爸妈吗?他们说马上去医院我你。”天哪!医院?我会在哪个医院?我开始感到后悔了。如此燥热难耐的正午,爸妈因为我狭隘而生的一句谎言顶着烈日,担惊受怕地四处奔波找寻。我的心逐渐沉入深深的自责,依稀中看见妈妈瘦小孱弱的身影,爸淌着汗的疲惫面孔。不安,拉扯着我的心……。
电话铃突然响起,我一把抓过,妈妈焦灼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妹妹还没回来吗?急诊宝、住院部我都找过了,哪里都没有,怎么办哪?”我不敢回答,鼓足了勇气才小声说道:“妈,我,我是文,我没事。”电话郡边宴时静默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听见妈哽咽的声音:“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吗?你吓死爸爸妈妈了!我们分头,一家一家医院的找过来,妈差点让车子撞了,你知不知道?怎么这样不小心?爸呢?”听着妈语无伦次的问话,我无言以对,我意识到自己真正是做了件大傻事了。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妈总算是回来了。看着她清瘦的脸上写满的着急与倦怠,我的心绪和眼泪都如潮涌上。妈妈,是我了,我实在不该无端地去猜疑你们对我淳淳的情感。你们对我的爱,我心里一直是明明白白的呀,你们对我的点点滴漓,你们日渐增多的白发,都写着你们最深浓无限的爱。我这是怎么了?竟和你们开了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爸爸还没有回来。窗外嘶哑的蝉鸣愈发让我感到烦躁与漫长,慌乱,疼心,内疚纠结着我的心。仿佛看见一脸汗水的爸在每间病房走过,急迫地张望;又仿佛看见他骑着车,顶着烈日,一路找寻……我潸然泪下,昏昏然地坐在了阳台的门槛上,世界于我已是院门口那一隅寂寥的空间。院门口依然不见爸爸的身影。“如果有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我一味胡乱地想着,紊乱的心弦策策而动。
我不停地祈祷,眼泪一滴滴自心底流出……。突然,天哪!那不是爸吗?是,真的是,是爸爸!那熟悉的身影,疲倦的蹬着车的身姿,还有,还有那辆偌大的驮爸走过儿十年风雨的旧单车!我猛地站了起来,流着泪,冲着那最亲的身影大声叫了一句“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