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我母亲连名字都没有 如果人人都是教授 这社会就垮台

90年代，白岩松主持的《东方之子》栏目曾采访季羡林先生，季先生在节目中谈到自己的求学经历。

季羡林：如果我叔父不在济南，我现在在乡下还是个农民。他去了，我也去了，这碰巧了。反正好多事情都是机遇，现在不是讲机遇吗，这机遇俩字可不能轻视。

白岩松：在您六岁离开自己的家乡临清去济南投奔自己叔父的时候呢，后来就一直没有回到过母亲的身边，那么您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要知道这孩子一去不回头的话，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她的身边。听说这句话终生都回荡在您的耳边。

季羡林：是。我母亲一生走的路，六里，就是我那个庄跟我外祖母那个庄六里路。她连名字都没有，没有名，不是不知道叫什么，没有名字，姓赵。

旁白：季羡林1911年生于山东农村，6岁的时候离家到济南求学，1930年同时考中北大和清华，最后他选择了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1935年季羡林到德国攻读印度学长达10年之久，期间获哲学博士学位。1946年季羡林回国后到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任教授，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北大。

白岩松：自从先生1946年留学回到北大，到今天为止48年先生没有离开过北大。前些天我看到先生一篇文章，题目叫《我的心是一面镜子》，那么在您这一面心镜里头，照出来的这48年的校园、书斋和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

季羡林：冯友兰先生有句话，欲罢不能。现在我就是欲罢不能，我也知道玩玩、吃吃、喝喝、乐乐当然好，痛快多了，就是欲罢不能。对这个科学研究啊，我认为了不起也不是这样，我觉得社会就是分工，如果每个人都是教授，我们这社会就垮台，我们就没饭吃。我分工分到这条路上来了，我刚才说到是偶然的，可是走了那么几十年呢，越走兴趣越大，兴趣越大你说为什么呢？让我说我还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