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门 不如跟着金庸一起游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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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傍晚,窗外连绵不绝地下着雨,大自然有力量让嘈杂的城市安静下来。每到这种时候,都喜欢在家中点上黄色的阅读灯,翻出一本老书就着雨声环游世界。
最近常翻金庸。故事的情节早已烂记于心,无所谓抽出哪一本、翻到哪一页都自然的唤醒记忆。大师的文字随着标点符号跃出纸上,化作影像浮在眼前。
小时候读金庸沉迷于江湖纷争的阴险狡诈和主角命运的跌宕起伏。现在更喜欢细品金庸描绘的江湖世界。
这个世界在时间维度上和真实历史环环相扣,空间范围里又和现实的地域严丝合缝。所以我们才能和主角一起畅游大江南北,纵横古往今来。
作为浙江海宁人,金庸对自己的故乡多半是有私心的。大江南北,他对江南的描绘最细致也最优美。让我这个从小长在塞外的“胡人”看到“江南”二字就心向往之。
初识江南的风采,是跟着段誉轻舟采莲
段誉被鸠摩智掳走,带到姑苏慕容家诈取绝学。这一路段誉可谓凶险艰困,可他一见到苏州城外,发现:
正是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醺醺欲醉。不由得心怀大畅,脱口吟道:“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能让生死未知的段誉初见一面就醉心赞叹的风貌,该是多么迷人。
随即便有江南人登场:
只听得款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段誉在大理时诵读前人诗词文章,于江南风物早就深为倾倒,此刻一听此曲,不由得心魂俱醉。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轻轻几笔就把太湖风光和俏美佳人的描绘的淋漓尽致。
烟波浩渺,悠悠水乡,段誉从大理悠闲的一路走来,见识了绿衣越曲,莲湖泛舟;品尝了舞榭歌台,花楼芳酒;更邂逅了梦中仙子王语嫣。
仿佛世间万物,只要和江南沾着边,都透着几分仙气,一亭一阁,一草一木,无不精妙绝俗。
自此“江南”二字在我的心中占据了至高的地位。江南仿佛就是人间仙境,赞一句“物华天宝”名副其实。
再识江南的人杰,是跟着郭靖巧遇佳缘
郭靖和黄蓉初见面是河北的张家口,但黄蓉可是地道的江南人。
纵使乔装打扮成小叫花,但见她眼珠漆黑,甚是灵动。这个江南小女子的灵气便已经隐藏不住。
初相逢,郭靖听得江南口音,想到母亲的家乡感到亲切,便邀来吃饭。草原儿郎只道牛肉羊肝便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怎知江南女子却是有意杀杀店小二的气焰,同时要看看郭靖的诚意,便随口点了:
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八个酒菜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樟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名贵点儿的菜肴嘛,咱们也就免了。
这段描除感叹郭靖黄蓉性格差异之外,对江南物产丰饶、饮食精良考究也是印象深刻,这些吃食,别说宋代的郭靖没有见过,便是现代的我们看了也是叹为观止。
这位桃花岛“地主家”的独生女初看起来挑剔刁蛮,但为见识极高,为人处事也有决断。认定了郭靖的赤诚勤恳、忠厚善良后,便一心为他着想。为了郭靖能跟洪七公学全降龙十八掌,每天在菜品上费尽了心思,拿出“家传绝学”来讨好七公。
“玉笛谁家听落梅”是用一条小羊坐臀、一条小猪耳朵、一条小牛腰子、一条獐腿肉加兔肉,拼作一个肉条,炙烤而成。
仗着江南式精巧的刀工和想象力做出繁复的口味组合,这别具匠心的菜一出深得七公欢心。
“二十四桥明月夜”则大有排场:整条火腿,挖二十四个洞,填入豆腐蒸之,吸取精华后讲火腿丢弃,只取豆腐留用。
现实中,豆腐炖火腿也是苏浙沪地区常见的家常小菜,火腿的咸鲜,豆腐的醇厚,只需一撮葱花点缀,就是一道好菜。
“好逑汤”里用的是肉质细嫩的斑鸠,得荷叶之清、笋尖之鲜、樱桃之甜,味道自然新鲜别致。汤名取自《诗经》很有江南风雅的味道。
江南的富贵人家在吃上的浮华奢侈和想象力可见一斑。
这段描绘又把这位江南小女子的心思之细、手段之高、见识之广、品味之高刻画的入木三分。说一句江南“人杰地灵”绝非虚言。
江南的美好在金庸的笔下还有很多,而江南对于中国人而言,也绝非一个简单的地理名词,它总是与种种声音、颜色和气味联系在一起。
山温水软、枕河人家。
如今金庸已去,但大师笔下的江南依旧隽永。
跟着大师的笔迹云游已久,有朝一日,总要亲身去领略一番这仙云萦绕、人杰地灵的梦中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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