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名节不要性命 明朝士大夫用血构筑的独特景观
历朝历代几乎都有一群很独特的人,他们敢于向最高权力掌握者发出声音,哪怕因此会丢掉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在他们身上,有着一种责任——纠正掌权者的过错,为民请命,为国家立功,为天下赢太平。
这样的一群人,就是所谓的谏官,专门对君主的过失直言规劝并使其改正的官吏。
谏官上谏,因皇帝不纳而贬官丢官的大有人在,丢了自身性命的也不在少数。因谏获罪,可以说是谏官时常会遇到的事情。到了明朝,这种情况变得更为严重。“刘球之难”,便体现了这一点。
明太祖为了防止宦官干政,曾在宫门上悬挂铁牌,撰字云:“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只是,这一禁令并没有维持下去,到了明英宗时期,就出现了明朝首个窃弄大权、作威作福的权阉王振。
刘球之难,就发生明英宗正统八年。
这一年五月,奉天殿遭遇雷击,明英宗照例“修省”,下诏求直言。翰林侍讲刘球应诏上疏提了10条意见,劝英宗“政由己出,则权不下移”,又建议选择清慎习礼之臣为太常官。后付与众僚廷议,只选了“太常官”一条。命吏部执行后,有翰林修撰董璘自请为太常官。
这时候,却不料惹出了一个钦天监彭德清。此人为刘球同乡,因依附王振而仗势为奸,很多人都趋奉他,可唯独刘球不通问,于是就怀恨在心。
趁着此时,他将刘球疏中“权不下移”等句摘出来,用来挑拨王振,说这是针对王振而发的。
而在此前,刘球曾上疏反对征麓川,而埋恨于王振。有这么好的机会,王振又怎么会放过?便诬陷刘球与董璘私下勾结、谋求官职,将二人逮入锦衣卫狱。为了除去刘球,就嘱咐锦衣指挥使马顺完成此事。
在深夜的时候,马顺领着一个小校入狱杀刘球。刘球临难大呼“太祖”、“太宗”,头已断而身躯犹直立不倒。凶手将刘球尸体肢解后,草草埋于狱门之下。最后刘球之子只求得一件董璘窃得的血裙和一条手臂,成殓而葬。
其实刘球上疏前,曾约同翰林修撰钟复一同署名,却被钟复妻子责骂而罢。刘球死后,名扬天下,景帝时获赠翰林学士,谥“忠愍”,立祠奉祀乡中。而钟复虽然免遭横祸,却也默默无闻,而其妻子见刘球名扬天下,竟后悔自己胆小怕事,误了丈夫显身扬名的机会。
从这一件事,多少就可以看出,“要名节不要性命”是明朝士大夫普遍的现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到了没有谏官的明朝,谏祸反而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