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教学的“章法” 于无形中胜于有形  ——听曹勇军教授讲座有感   张维

作文教学，一直是我教学中最想攻克却又最难攻克的难题。从教十一年，我的作文教学可以说是摸爬滚打着过来的，感觉没有可以借鉴的教材、案例、方法，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写作经验”来教学生如何“写作文”，除了周记，就是考场作文见子打子的讲解，周记也只是写评语，把它当做和学生交心的园地，并没有具体的写作指导，更谈不上什么“写作系列”，我似乎感觉到作文是“不可教”的。教书第四年，读了在职研究生，也很想在作文教学方面有所突破，在学习思考研究之下，写了一篇5万多字的毕业论文《高中作文教学的对话策略研究》，从学生的写作动机入手分析，思考行之有效的作文教学策略，从“与自己对话”、“与作者（文本）对话”、“与同学对话”、“与教师对话”四个层面展开日常作文教学，发现写作的契机，并探讨了写作教学与应试的结合。在总结反思自己的写作教学经验的同时，也在拓宽作文教学的思路。写完论文后，信心满满，也踏踏实实实践了一番，作文教学能力和理念有明显提升。但是，还是觉得没有真正触摸到作文教学的章法，提起作文教学，心里还是感觉没有底气。

而在听了曹勇军教授关于“常规写作教学与高考作文复习”的讲座之后，真有种醍醐灌顶之感，感觉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曹教授实在扎实的讲座中有太多的思考与我的日常教学相契合，可以说是帮我梳理了一遍自己作文教学的问题，我平时教学时存在的一些疑惑得到了解决，同时更让我找到了很多平时没有想过的“抓手”，受益匪浅。

首先，在“写作知识”和“写作序列”这两个问题上，我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假期里我曾认真研读了《写作教学教什么》，也记得陈隆升教授给我们讲过的“以学生写作的困难处作为教学的切入点”，再加上曹教授所说到的“香菱学诗”的例子。我已深刻认识到不应把“写作知识”当做作文教学的重点，而在此之前，这一直是我高三作文教学的重点，经常花费大量时间来讲定义概念、论点论据等对学生写作没有实际帮助的东西。我应从学生的习作入手，分析他们存在的问题，更应了解他们写作的过程，调动他们写作的兴趣，例如写前的“头脑风暴”，先让学生讨论，达到“我要说”的境界之后再写作，并加强写后的个别指导，与他们交流写作时的困境。同时，无论是《写作教学教什么》，还是曹教授，都不觉得写作一定要有一个固定的“系列”，而这此前一直是我最想找到的东西，我总觉得高中作文教学之所以无效的原因就是没有系列，还在自己的论文里尝试构造出一个所谓的“系列”，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

不过，曹老师也提出了高一、高二、高三作文教学的重点，认为“三年一本账”。高一应以记叙文为主，高二以议论文为主，高三两者融合，这其实应该也就是一个简单明了的“系列”。而反思我自己的作文教学，几乎是没有“记叙文”的内容的，究其原因，还是被“考场作文”绑住了手脚，只重视引导学生写“议论文”，而所谓的“记叙文”不过是放在了周记中，同时，更没有在写评语时对学生有文章写作方面的指导，只是在与学生交流感情。记叙文的写作非常空泛，而曹老师提到的《给自己取一个“字”》、《我与心目中英雄相处的一天》这些记叙文的写作倒是颇激起了我的写作欲望，有机会可以带着学生写一写。有记叙能力才有议论能力，我们往往看到学生能够提出明确的观点，但是在“叙”的部分往往不能较好的和“议”结合，显得苍白，这就是轻视记叙文写作带来的弊端。还有就是这些年我一直提倡学生写“议论加散文”形式的作文，后来被太多的“文体明确”的呼声吓到了，其实我认为的这种文体是可行的，并不是文体混乱，因为曹老师说“最高级的议论是理性中有感性，感性与理性水乳交融”，不能忽视情感在议论中的力量，关键是要引导学生找到“文气”和“文脉”，中国古代的文艺理论其实是可以运用到作文教学中的。

其次是作文教学的“三线穿插”结构，“课外练笔”、“课堂作文”、“与语文实践活动、研究性学习有关的写作”三者共通。三种写作当中，我最为忽视“课堂作文”，高一高二几乎没有写过，但今年高三了我却只写“课堂作文”，停止了周记形式的课外练笔。现在想来，这其实是很极端的做法，二者不能偏废其一。一星期一次的练习应该是保持的，因为一个星期不写，写作能力就会降低。我现在的计划是用“阅读课”带动写作，以“输出”倒逼“输入”，保证日常的写作，高一高二则要加强记叙议论文的课堂写作练习，同时也注重学生“生活中偶然发现后的触发”，继续秉承周记“为自己而写”的宗旨，二者相互结合。研究性学习的写作则是我实践的较好，并且写进论文中的重要策略，加之曹教授所提“调查报告、读书报告”等我都做过尝试，例如曾经让学生在一次考场作文后调查实体书店现状，引导他们反思，收到了较好的成效。相信自己会做的更好。

再次，在作文题目的命制方面，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自己命题，每次都是找现成的题目给学生写。其实我自己在日常的学习生活和阅读中，往往有一些灵感闪现，很想和学生交流讨论，例如，端午节去了建水、石屏、蒙自，发现这些地方的文庙特别有文化韵味，但是昆明的“文庙”在人们心中似乎就是一个老头们遛鸟下棋的地方，甚至于只是一个“站名”，作为省会城市的昆明，高楼大厦林立，却在文化传承方面逊色，这是为何？其实这就可以命一道作文题。这些题目贴近我们的生活现实，学生感觉亲切，往往更有话可说。甚至还可以尝试让学生自己命作文题，他们写起来应该更得心应手。

接着，就来谈谈我最困惑的问题之一：日常摘抄与写作的脱离。我很注重摘抄，学生的读书笔记本从高一到现在，已经厚厚一本了，我也在教授《记梁任公的一次演讲》中教过学生评点的方法，也在高三的阅读课上让学生“读写结合”，阅读30分钟，写10分钟。但是，我却发现他们很少能把自己摘抄的东西用到自己的写作中。经过曹老师点拨，我发现问题的原因如下，一是我给学生的阅读和摘抄往往是没有任务的，可以随心所欲的抄，但有任务的阅读和无任务或者无主题的阅读效果是不一样的，有任务才会在阅读和摘抄中融入自己的思考，提升阅读的深度与质量，才能抄“活”。说到底，就是没有“输出倒逼输入”的意识。二是我对“摘抄”哪些没有明确的导向，学生抄上来的东西缺乏“摘抄眼光”，我有作文讲评，周记点评，却从来没有“摘抄讲评”课，学生自己抄的怎样，我也没有评语，只是简单的写个“阅”字，学生是很盲目的在按照自己的兴趣完成任务。三是我缺乏怎样用摘抄的引导，我并没有给学生示范过如何把摘抄内容“嫁接”到作文写作中，就等着学生自己“悟”，其实是很愚蠢的做法。曹老师提出的“如果把摘抄用到自己的作文里可以给作文加分”、“请同学讲如何把摘抄用到自己的作文中”等方法都有效的启示了我。我会在接下来的教学中实践。

还有一个困惑我的问题就是“作文评价”。正如曹老师所言，我曾经觉得自己写给学生的评语非常重要，还很以自己的长评语为傲。学生觉得和我交流情感很舒服，很信任老师，但我自己批的很累，学生在写作方面的收获却不大。曹老师提出，其实每个人的评语可以只写一句话，只讲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重点。而且要给学生修改作文的机会，印出中等生的作文，全班一起分析、修改。还要重视班级写作氛围的营造，要让大家觉得写出好作文是很光荣的事情。也要有针对性的个别指导。这些都是很实用的意见。同时，我还联想到了“自评”、“两人或多人互评”、“优秀习作上班级宣传墙”等方式，扩大学生习作的读者面，激发写作动机，引导他们从多方面了解自己的写作问题。我还专门设计了“作文评价量表”，把作文批改的要求细化，让学生明确自己努力的方向。也对学生做了“40分以下重写，43分以下修改”的要求。并且确定每次作文训练之后个别指导5位学生。期待这些理念能在实践中带来突破性的转变。

最后，最让我感动的是曹老师对生活中写作资源的挖掘开发，让他的语文教学和生活充满了诗意化和感染力。“开个作文连锁店”、“月光诗会”、“戏剧节进语文课”、“情景读书课”、“高三十班在六楼”……这些听起来就让人无限向往的语文写作活动，其深厚的内蕴更是令人赞叹，心生向往。对学生写作疑惑的因势导之，让学生不断辨析，发现、悟得；万籁俱寂、风儿轻柔的夜读记；玄武湖旁融进中秋月光的诗歌朗诵；王安石故居、台城城墙上响起的朗朗书声；高三结束后还在继续的时评演讲……是怎样的情怀撑起了曹老师语文教学的这片晴空？很多事情，其实我们都有灵感乍现之时，甚至也都做过尝试，却在温度过后归于沉寂，没有继续深思与研究。曹老师让我明白的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做我们未曾做过的事，把我们做的事做到极致！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因学生在作文中写得太多使我有了审美疲劳，却不知为何此刻竟不停在脑海中萦绕。我想，这是一位语文人最纯真质朴的追寻，曹老师让我看到了这份语文人的“初心”——那么热爱，那么坚定！作文教学的“章法”，亦是胸中丘壑，于无形中胜于有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