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经济模式下 为什么胡玮炜成功戴威失败?这4000字文章告诉你
“我觉得我的青春结束了,而且就埋葬在这。”
电影《中国合伙人》里,成东青一边贴着传单,一边喝着酒,说着这句话。
2018年12月19日,ofo的押金退款队伍已经排到1000万人之后,总共需要退还押金预计超过20亿元。
戴威的青春,可能也这么结束了吧。
与此同时,已经“嫁入豪门”的摩拜似乎过得很不错,创始人胡玮炜很是开心,公开表示:
“过去七个月没有投入新车,但订单还是在涨。”
从2015年,到2018年年底,四年之久,摩拜终于无法再一直“陪”ofo任性下去了。她更像是一个善良,但现实的姑娘,默默的选择了更好的归宿。只留戴威一个人孤独地在风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戴威只能孤身一人,在北方寒冷的冬天里,等一笔可以救活他的20亿。
陪跑的再也没有文艺女青年胡玮炜,只有一辆辆损坏的小黄车。
1.南方姑娘的骑行梦
故事的开始,还是在四年前。
胡玮炜在2013年时还是个小记者, 在一个拉斯维加斯的消费类电子展上,年轻的胡玮炜看到了很多汽车公司的展出。当时她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未来汽车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在之后,胡玮炜和当时的老板说,未来出行行业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希望能够开辟一个关于汽车和科技的小栏目,她可以来负责这个栏目。
但老板并没有被她说服。可胡玮炜没有放弃,于是乎自己开办了一家公司,名叫“极客汽车”。
转年,胡玮炜回到杭州虎跑,她想要骑行,希望能租一辆公共单车。
尴尬的是,公共自行车就停在路边,但她不知道去哪里办卡,也不知道去哪里交押金。那些硬件的小亭子,用信用卡塞了半天也不能解决。她当时就有非常强烈的感觉:移动互联网支付已经那么方便了,为什么一辆自行车我却骑不了?于是胡玮炜从汽车朋友圈里拉了一支团队,成立摩拜单车项目。
2015年1月份,这个南方姑娘创办了北京摩拜科技有限公司。
摩拜最初的办公地点,位于北京海淀区的768文创园,不久后就搬到了朝阳区麦子店街的一处写字楼,并拥有了自己的自行车制造工厂。与戴威的概念相同的事,胡玮炜创办摩拜是希望通过技术创新结合新型商业模式,寻找解决城市出行“最后一公里”难题的有效途径。
同年,戴威还在北大校园里忙前忙后。6月份时的共享单车还是一个小而美的项目,戴威自掏腰包,采购了200辆小黄车投放到北大校园,同时在校园推出了“共享计划”,向用户回收单车作为共享单车,同时用户也获得了共享单车的使用权。戴威宣传要在北大里投放10000辆共享单车,并面向北大师生招募2000名共享车主。
那时的摩拜和ofo,还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孵化,企图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戴威是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这一点即使到今天我们也能清晰的看出来。而胡玮炜更像是个有情怀的南方姑娘,联系上她早年的工作,她似乎是一个善于改变的文艺女青年。
有人问胡玮炜为什么要做摩拜。
胡玮炜没有直接回答:
“我感受不到城市的变迁,感受不到天气的变迁,也感受不到这个城市的活力,我淹没在汪洋的车海里的时候,经常想,我当时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城市。”
2.成年人的世界中没有“倔强”
第一个出手的是南方姑娘胡玮炜。转年的4月22日,摩拜单车正式上线,并在上海投入运营,9月1日正式进入北京。截至2016年11月,摩拜单车的月活跃用户量已达512万人,周总有效使用时间为51.7万分钟。
面对这样的情形,戴威忍不住了,这是他向资本跨出的第一步,可能也是他将自己青春埋葬的第一步。他将ofo带出了校园这块净土,进入各大城市,在几个月内,OFO累计进行5轮融资,获得投资高达2亿美元,在资本的推动下,OFO和所有的共享单车企业一样,开始了大量造车,大量投车的疯狂蔓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和摩拜瓜分了共享单车超过90%的市场。
此时,这个北大学生会主席,终于站在了南方姑娘胡玮炜面前,在共享单车的市场上,二人是唯二的强者。
从运营方面,我们似乎能看出二人性格上的端倪。摩拜一直是一个愿意为用户改变的企业,更像是胡玮炜身上的特质——愿意接受新鲜事物。所以我们能看到在用户抱怨“摩拜单车太沉”之后,摩拜立刻推出了“轻型车”。而ofo的性子有点像戴威——倔强。用户抱怨到今天的机械锁,戴威似乎也没有好好的解决。
这样倔强的后果带来的影响是不平衡的。对于公司高层来说,小黄车的造车成本不高,所以即使损坏了几十辆,得到巨额投资的公司也不会觉得损失了什么。但对于用户来说损坏单车带来的影响是极度恶劣的,当一个用户长时间发现,小黄车根本无法保持较低的损坏率的时候,这家企业拿什么来保证可以解决我的“最后一公里”呢?
ofo投资人朱啸虎似乎一直秉承着一共理念,“铺得越多越好”,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发现这个金沙江创投基金合伙人错了。在海量的小黄车铺天盖地的淹没摩拜的同时,同时带来的是更多的坏车,更高的遭遇坏车的几率。即使损坏率是几乎固定的,但在小黄车基数不断扩大的同时,用户可以碰到的坏车也会越来越多。用户不会有心思数一下今天的小黄车有几辆坏车,用户只想着快点回家。
海量的小黄车淹没地铁站,马路,我们不由得还要提出一个问题:用户真的需要这么多小黄车吗?
当然不用,共享单车不够用的最大问题不是数量不够,而是因为地区之间单车数量不均衡。举个例子,你骑回家,第二天上班骑回去,这就可以使得这批单车在这两个地方之间循环。但是当有些人把这些车骑到了较远的地方时,这批单车数量就会减少,久而久之就会营造出一种单车不够用的假象。
所以摩拜解决了这个问题,投入巨大的GPS定位和智能锁帮助了他们。
摩拜推出了“红包车”。
即使在现在,在未来,“红包车”都应当被写进经典案例中。他巧妙的利用了夜间活动人群,白天闲暇人群,利用一些不大的红包吸引他们把较远位置的单车骑到客流量密集的地段,省去了大量招收人员进行夜间回收的成本。
但在ofo的机械锁上,这些都是空谈。
3.被“倔强”踩在脚下的用户体验
什么是用户体验?
说到这个词每一个人都可以诉说出很多东西,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用户用着舒不舒服。
摩拜显然是很注重这样的问题。无论是刚运行不久就推出的轻型车,还是随后推出的一个个新种类车型,胡玮炜似乎一直想为用户着想,甚至从她身上我还能看出一点“乔布斯一直奉行的东方美学”的味道。
这种美学可能听上去很玄,但它的主旨就是“极简,不用用户思考”。从共享单车的角度来讲,我已经麻烦用户打开手机点开摄像头扫一下码了,我为什么还要再让用户亲自拧密码锁呢?我为什么不可以做到在扫完码后车锁自动打开呢?
这种差别听上去很小,只是让用户多花上几秒的时间,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但长期以来的几秒累积起来,就能换来用户的不耐烦。冬天到了,你愿意让你娇嫩的肌肤在零点十度的天气里多冻上几秒吗?
北大经济学硕士戴威可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把任何人都想象成可以不顾及那么一点点用户体验的人,似乎只要单车够多,人们就会一直选择他们。他提供给了我们需要的单车,但永远冷冰冰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愿意花钱罢了。
我们现在天天在讲用户体验,但是这些企业真的能跳出自己的思维去真真把产品简单化吗?我想当戴威看到3岁的小孩子拿着ipad,没有人教他怎么玩就会玩的时候,他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开车锁的时候有多麻烦呢?
当然,戴威是高高在上的ofo创始人,可能他冬天不会有机会自己亲自去拧冰冷的车锁。ofo的用户体验,也在2018年的冬天走到了末尾。
4.独角兽要死了
戴威要倒了。
随着戴威的倔,这个曾经的独角兽公司似乎走到了尽头:滴滴的合作谈崩,阿里转身注资哈罗单车——确确实实,ofo的单车撑不起物联网。摩拜被美团收购,可以作为美团线下的流量入口;哈罗单车在你开锁时都不忘给你打个广告。
ofo呢?机械锁可以为企业带来什么?长期以来灾难式的用户体验能为投资人带来什么?
朱啸虎显然知道自己错了,早早的将ofo股权变现走人,套现30亿美元。
所以在这个寒冬,我们看到了物联网真正的结局——找到归宿,变为线下流量入口。而那些没有找到归宿的人,只能期待自己的价值还值得被收购。
共享单车还是变成了共享破产。
ofo的管理层向来比较混乱,戴威不轻易放权,大学同学是团队中骨干,之前寻求来的前优步北区西区总司理张严琪,也在被采访时透露出对主创团队的不自信。相反,胡玮炜大胆放权,自己退居二线,发挥媒体人优势,对外塑造品牌形象。在这一点上,摩拜显然是成功的。
但是,我们很难因此苛责戴威的过失,抛开有色眼镜,他其实还是一个勇于创新的创业者。从一个象牙塔走出的学生会主席,再到如今的英雄迟暮,他一直在这家企业中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但是事实残酷,一个好人,不一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而这个好人,如果一直在象牙塔里当一个更普通的创业者,也许会成功。校园环境更小,与学校合作更方便掌控。同时大学生群体平均素质不低,可以有效避免恶意损坏等问题。最重要的是,投入量相比现在的动辄几十亿,学校内的投入会小太多,即使失败也可以有效止损。
但人都是逐利的,这个好人也不例外。在资本的诱惑下,他还是离开了象牙塔。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今天,戴威在20亿的欠款面前发声。
“我希望每一位ofo人都能认同并坚定信念:不逃避,勇敢活下去,为我们欠着的每一分钱负责,为每一个支持过我们的用户负责。”
对此,我抱以沉默,也报以敬佩。
我们应当敬佩这些在共享经济中敢于闯出一片天的勇士,但我们也不能同情他,因为创业者的责任就在于此,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感谢南方姑娘,也感谢北大学生会主席。
即使我不能同情你。
最后,致敬每一位浮沉在创业浪潮里的勇士,寒冬已过半,春天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