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人简史:文学作家贺拉斯 创作要有艺术感(上)
百家原创作者:山灵说历史
在妒忌仅次于爱的文学世界里,最令人欣喜的画面之一就是维吉尔把昆图斯·贺拉斯·弗拉库斯(介绍给梅塞纳斯。这两位诗人曾于公元前40年相遇,其时维吉尔年方30岁,而贺拉斯只有25岁。一年后,维吉尔为他打开了通向梅塞纳斯的大门,直到逝世,他们三个人都保持着不渝的友谊。1935年,意大利为贺拉斯举行2000年诞辰纪念。他出生于阿普里亚省的维努西娅小镇。父亲以前是奴隶,后来力争上游,成为一名收税员—或如某些人所说的,一个鱼贩子。“弗拉库斯”一词的意思是耳朵下垂:“贺拉斯”这个词可能就是他父亲曾经服侍过的主人之名不知什么原因,这位自由人发迹了,便把贺拉斯送到罗马去学修辞,送到雅典去读哲学。他在雅典参加了布鲁图的军队,获得了军团(古罗马3000至6000人的组织)指挥之职。
“为祖国而死,快乐又光荣”,但是惯于模仿阿尔基洛科斯的贺拉斯,却在战争进行中丢弃他的盾牌,溜之大吉。战事结束后,他才知道全部的财产和遗产已被抢夺一空,“可耻的贫穷逼迫我去写诗”。然而,他的生活实际上是靠作为一个财务官的书记去维持的。他短小精悍,骄傲而又怕羞,不喜欢一般群众但又没有适当的服饰与门路跻身于与他教育相当的圈子。他由于对婚姻过于谨慎而未结婚,凡是那些可能已经是真的或用诗的破格来表示成熟的高等妓女,都能使他自感满足。他以学者的严谨与错综的韵律描写妓女,有人认为他由于没有勾引有夫之妇而大受报偿。他由于太穷而不致自毁于色欲,于是他转向书籍,用最微妙的希腊韵律,以希腊文与拉丁文写抒情诗。
维吉尔看到其中的一篇之后,便向梅塞纳斯推荐。这位和善的享乐主义者,受到了贺拉斯羞怯的恭维,并在他那世故思想中发现一种诡的意味。公元前37年,梅塞纳斯带着维吉尔、贺拉斯以及其他一些人,搭乘运河航船、乘马车、坐轿子或步行,横穿意大利,前往布兰第修姆作了一次旅行。不久之后,他把贺拉斯介绍给屋大维,后者要贺拉斯做他的秘书。这位诗人以没有工作热情予以婉谢。公元前34年,梅塞纳斯给了他一所房子及位于乌斯提卡的萨宾谷内一座有生产收入的农场,距罗马约45英里。这时,贺拉斯可以自由自在地住在城中或乡下,像作家们所梦想的一样,以懒散闲适或勤勉小心的方式从事写作。
他在罗马停留了一段时间,享受了匆促世界中一位享乐者的生活。他与各阶层的人混杂一处,研究构成罗马的各种形态,以临床的快乐心情观察罗马的愚行罪恶。他在两本《讽刺诗集》中把这些类型描述了一部分(公元前34年及前30年各一册),最初是以卢克莱修为范式,后来则采取比较温和、更为宽容的笔调。他把这些诗称为教诫绝非真正的说教,而是几乎以通俗的六脚韵写成的非正式会话,有时是精密的对话。他承认,它们是地道的散文而非韵文,“因为你不会把像我这样写更近乎散文的人叫作诗人”。我们可以在这些鲜活的诗句中,见到活生生的罗马男人和女人,听他们像罗马人一般讲话:不是牧羊人、农民及维吉尔笔下的英雄,也不是奥维德笔下传奇性的好色之徒和英雄,而是冒失的奴隶、自负的诗人、自大的演说者、贪婪的哲学家、饶舌的碎嘴子,急切的闪米特人、商人政治家、娼妓—这些人使我们觉得,这就是罗马。
贺拉斯以杀人者般的恶作剧,在那种鬼把戏中为往古遗产的猎取者奠立了成功的法则。他讥笑嗜食美味但又因痛风而跛行的老饕。他提醒“厚古者”说:“假使有某种神明要把你带回往日,你必然每次都要拒绝。”过去主要的迷人之处,在于我们知道我们无需再重新过那种日子。他像卢克莱修一样,对那些在城中渴望乡村、在乡村渴望城市的人,对那些因为别人比他们拥有的更多而不满现状的人,对那些认为别人的老婆好而不满自己老婆的人,感到奇怪。他归根结底说,疯狂嗜钱就是罗马的病根。他向热切淘金的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笑坦塔卢斯?是因为他渴时水总是从他的唇边流走。只要把名字交换一下,这个故事所指的就是你。”
他也自我讽刺:他当面告诉他的奴隶说,他这位道学家的脾气很坏,永远不了解自己的心灵和目标,并像任何人一样,是他情感的奴隶。无疑,他曾向自己和别人推介金科玉律。他说:“任何事情都有一个限度,一个标准。”即使聪明的人,对此既不会短少,也不会过多。打开他《讽刺诗集》的第二组时,他就向一位朋友抱怨说,第一组被人评为太野蛮、太软弱。他向人请教,别人告诉他说:“休息一下”“什么?”这位诗人反对道,“根本不写诗了?”“是的。”“但是无法入睡。”若有一段时间听别人的劝告,他的表现就好了。他的次一著作《长短句集》(公元前29年),是他作品中价值最低的:生硬、粗糙、缺乏气势、枯燥无味、两性淫秽。若有可以原谅的地方,只有把它视为阿尔基洛科斯抑扬格韵律的实验。
也许他的嫌恶“罗马的烟尘、财富和噪音”增加了他的痛苦,他忍受不了“无知与思想恶劣的群众”给他的压力。他自谓是在都城人类的废物中被人推挤、与人冲撞的人,他大喊:“噢,乡村的家何时我才能以现有之古籍,以所有之睡眠及闲散时刻,去痛饮生命眷顾的甜美遗忘?毕达哥拉斯的兄弟们,何时才能把豆子送给我吃?还有蔬菜夹咸肉呢?噢,神圣的夜晚与宴乐!”他在罗马逗留的时间愈来愈短,他在萨宾别墅消磨的时间太多,以致他的朋友,甚至梅塞纳斯都抱怨他而与他的生活隔断了。离开城市的燠热与尘埃之后,他在纯净的空气、安详的日常生活和他农场淳朴的工人中发现了一种清新的喜悦。他的健康不佳,像奥古斯都一样,大多以素食维持生命。“我的纯净溪流、我的数亩林地、我确信玉米收成有望,给我带来了比许多拥有非洲沃土的豪华地主还多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