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写作《人间喜剧》 巴尔扎克深入生活“摄取别人的身体与灵魂”
意大利诗人但丁的代表作《神曲》,直译为《神的喜剧》。它从悲哀的地狱开始,结局于光明的天堂。诗的内容主要在于讽刺时政,批评当局,这正是希腊罗马喜剧的特征。所以但丁把自己的作品称作喜剧。
《神的喜剧》这个书名,很为巴尔扎克欣赏。巴尔扎克认为,但丁用《神的喜剧》鞭挞了意大利统治阶级的种种罪恶,他要用《人间喜剧》来揭露法兰西资本主义的金钱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种种丑恶关系,把地上人间与天堂地狱作一番对照,把人类社会当作一个大舞台,把人们的生活,比作一部喜剧。
于是巴尔扎克把他的作品统统纳入《人间喜剧》这个总题目之下。这是一八四二年,在他写了许多作品之后,由于受到但丁《神的喜剧》的启发,才决定用《人间喜剧》这个总题目的。
巴尔扎克将他的《人间喜剧》分作三类,即“风俗研究”、“哲学研究”、“分析研究”。巴尔扎克想通过它,反映十九世纪上半叶法国资产阶级社会的全貌。他计划写一百四十三部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描写的人物达二千至三千个,可惜,由于他劳累过度,才写完九十六部就不幸过早逝世了。
《人间喜剧》多取材于现实生活,一天深夜,巴尔扎克独自一人来到贫穷工人居住的街道上,徘徊张望,不象在等谁,也不象在散步,他要干什么呢?
十一点过去了,戏院散场了。观众纷纷退场,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他在人群中搜索着,好象要找什么人。这时,擦过他身旁的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两个孩子,边走边评论。他立即追上去,紧紧跟踪他们。
这对夫妇边走边谈,先谈论今晚上演的戏,妻子说:“大有趣了,下礼拜如果有钱,再看一场。”丈夫沉默了一会,说:“工厂倒闭了,从明天起,我又要流浪街头了。”
一谈到钱,女人又哀叹起来了:“昨天土豆又涨价,欠面包房的钱,还没有付……这冬天实在太长,煤也没有了……”
巴尔扎克把大衣的衣领耸起,在寒冷的夜风中,仔细窃听这对夫妇的私语,从看戏到家务;从买土豆的钱到失业。一直跟到他们挤进那又矮又小、又黑又脏的屋子,他才转身走开。
这就是巴尔扎克深入生活“摄取别人的身体与灵魂”的方法。用巴尔扎克的话来说,这样就能够进入他们的生活,“觉得背上披的是他们破烂的衣服,穿着他们开了口的鞋走路。他们的愿望,他们的苦楚,样样都进入我的灵魂。”
巴尔扎克就这样和他作品中的人物一同生活,一起奋斗,一同叹息,一起悲欢……这样,他笔下的人物就“活”起来了,解剖法国社会的《人间喜剧》就是这样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