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存还是要理想?走进韩愈鱼与熊掌兼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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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韩愈的认识源于苏轼的诗句“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勇夺三军之帅”,而这些仅仅是韩愈在文学上、思想上、政治上、军事上的成就。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就应该走进他的生活,遍阅他的人生轨迹,走进他的精神世界,只有这样才会明白他所作所为的渊源背景与现实意义。韩愈其人一生是奋进的、不屈不挠的、有家庭责任感与社会责任感的、生动的、率真的、有个性的、艰辛的、乐观的、灵活的、浪漫的,同时也是善于反省与总结并且最终成功的。下面让我们走进韩愈那丰富的人生世界,读懂并敬仰这位钢铁般的战士。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韩愈生于官宦世家,祖上功德光辉,父亲是名极有才干的地方官,可不幸的是在他两三岁的时候父母便都去世了,韩愈是由其兄嫂抚育长大的。正因为童年的不幸,韩愈从小便很励志,懂得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无须兄嫂督促,自己就知道主动学习,而且还很会学习。自己列出必读书目,都是些儒学经典,还边读书边写读书笔记,加上聪慧记忆力好,很小年纪便博闻强记。韩愈十二岁的时候,兄长英年早逝,寡嫂待韩愈视若己出继续供养,就这样过了七八年,家道愈发中落,甚至连穿衣吃饭都成问题了,不得不请求远房亲戚接济。这个时候的韩愈才了解读书不仅是为了实现高远的理想,同时也是为了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这时候的韩愈对人生、对社会的了解便更深入了,肩上的担子也愈感沉重了。
不顺的科举之路。韩愈十九岁的时候进京参加进士科考试,相当于今天青年人参加高考的年龄。这个时候韩愈是很自信的,大有一举便中、志在必得的雄心。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不但这一次没有考中,接下来的两次也都没有考中。从韩愈此时给一位同样落榜友人的诗中可以读到韩愈此刻的心情:“落叶不更息,断蓬无复归。飘飖终自异,邂逅暂相依。小小深夜语,悠悠寒月辉。谁云少年别,流泪各沾衣”,仿佛飘摇的落叶、无根的断蓬无处可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顾无言,在这清冷的寒月夜止不住的落下了眼泪。没有强大的后盾与殷实的财力作支持,却有着亲人殷切的期盼与赚钱养家的重任在身,这让韩愈压力倍增同时又倍感无颜再见江东父老。那为什么优秀的韩愈应试科举这么不顺呢?一方面唐朝时进士科录取数量与比例双低,通常一年全国才出十几个进士,占全部考生的百分之一二左右。二来当时考试考骈体文,更加注重形式而不是内容,而这恰恰是韩愈所不擅长的。三来水至清则无鱼,考试也绝非绝对公平,对于一些有背景的考生,学识平平因有人举荐也可高中进士。我们可想而知,三次败北的韩愈有多绝望,在绝望中寻找希望这便是强者,韩愈于穷困潦倒之际奋力再试,终于在第四次参加进士科考试的时候顺利通过了。而能中进士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此次考试的主考官、副考官更为重视考试内容而非文章形式,我想这一方面说明了苦心人天不负,同时也告诉我们人的成功是需要机遇的,千里马需要伯乐的识取,从这点来看韩愈还是很幸运的。
厚着脸皮毛遂自荐。在唐朝的时候考上科举只能算是取得了进入官场的敲门砖,还不能做官,也没有任何收入,这和今天的公务员考试不一样,不是考上了进士就会有工资卡有固定收入。想要做官还要参加吏部组织的博学宏词科考试,有点像今天的中央机关公务员公开选调考试。博学宏词科考试和进士科考试相通之处是都重视作骈体文,重在考核文章的形式工不工整、有没有美感,而不注重实质内容,不重视考核考生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且博学宏词科考试中背景更加至关重要,有人推举、提携能够事半功倍,没家世没人脉很难脱颖而出,想当然这个考试录取率更低了。遗憾的是对韩愈来说考试只有进行时,却没有完成时,这回他又卡在了博学宏词科考试上,屡屡不中。韩愈此时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生存都已成问题,对于考试的不公平不公正亦是十分悲愤,这时候他再也无法淡定了,急的直跳脚,可总还是得解决问题啊。一方面,他和友人大发牢骚,说这算是个什么考试,不注重真才实学,竟玩这些个假把式,考上的都是二百五,真有学问的都被刷下来了,参加这种八股考试简直令人羞耻。另一方面三次上书当朝宰相毛遂自荐。想想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便有勇气给宰相写信推荐自己,这是多么的可贵与难得,试问一下我们有谁能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敢给总理写自荐信,我们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又有什么才华和能力呢。而青年韩愈就是有这份勇气、有这份自信、有这份闯劲,这源自于他卓越的才华、高远的理想与现实生活需求。可以认为当一个有才华的人潦倒到吃不上饭的时候,他是会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勇气与追求的。第一次上书宰相主要指出了考试制度的不科学,无益于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同时说明了自己穷困的状况希冀博取同情。这封信发出后便石沉大海了,于是再写第二封。第二封信主旨是对于一个快要冻饿致死的可怜人相公您还是加以垂怜吧,更何况我又不是一无是处的人,您也该不拘一格任人才啊。第二封信发出后也是音讯全无,于是再写第三封。第三封主要是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你这人我给你连写两封信连回音都没有,你就不能效仿一下古代的周公吗,尊重人才,利国利民。可惜的是韩愈这一切努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压根就没人搭理他。真是不知道是宰相的私人信件过多没时间看所以压根没看到呢,还是看到了却不体谅这样一个早熟而又励志的年轻人也不肯拉他一把帮他一下呢,还是宰相大人注重实惠喜欢旺旺大礼包,怪罪你这年轻人怎么幼稚的光会动嘴皮子呢。不管怎样讲,总之对于韩愈而言,自荐是失败的,既没解决理想问题,也没解决工资卡问题。后人评价韩愈的这三次上书,认为他有失知识分子的风度,说他急躁冒进想当官想疯了。我想说这话的人一定过日子没紧着过,不了解生存之艰辛。人都是先求生存才谈得上谋发展的,如果一家人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再不解决燃眉之急,那绝不是一个真正的、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子汉该所为的。韩愈的三次上书恰恰让我看到了韩愈的不屈不挠、能屈能伸,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便低头的变通精神,这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绝对是可贵的品质,这对于他日后的生存与发展都是至关重要而且大有裨益的。
结交权贵以谋出路。韩愈所处的时代流行跑关系,搞搞上层建筑,这倒也不完全不可理解,人总是会欣赏自己所了解的人,那你不和人家交往人家不了解你怎么提携你啊。韩愈绝不是一个死板教条的人,既然社会上就流行这一套,那我就也学着搞搞这一套。从《于襄阳书》这篇文章,我们了解了韩愈写给当朝高官于襄阳书信的内容。大意是前辈提携后进有助于晚辈的成功上位,而晚辈的事业成功又有利于将前辈的光辉业绩发扬光大,这是双赢的好事啊,可您却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我现如今日子过得很困难,同时我还是个人品好学问好的人才,您不妨从荐举我开始您为国选拔人才的大业吧,同时奉上我近期所作十八篇文章,也请您不吝赐教。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很生动、很率真的韩愈,怎么想就怎么说,还都能自圆其说。可惜的是过程很精彩,效果很一般,依旧没能实现上位的心愿。从给当朝重臣陈京写的《与陈给事书》我们看到了韩愈也是谋求上进小人物们的心酸与忐忑。这封信说的是韩愈与陈京大人的交往出现了隔阂后韩愈对这份友谊的极力挽回。韩愈说我最初能得到陈大人的赏识非常感动,后来为了谋生而东奔西走,与您的走动便不那么频繁了,而您逐渐位高权重,身边的红人也日益增多,我呢事业发展平平,文章名气却越来越大,引人嫉妒,屡遭谗言,这一切让我们的关系不像从前那样密切了。去年我去拜见您的时候您对我温言暖语,令我极为感动,我回家都还常和家人说起您的好,可后来我再见您,您却又对我冷漠异常,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没能常常看望你吧。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我又是家中顶梁柱,样样都要牵扯精力,也希望您能体谅我不能常看您的苦衷,这次奉上我近期所作的十几篇文章,希望您能给予批评与指教。从这篇文章中我读到了杜甫那首“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心酸,感受到了小门小户、无权无势、自立自强年轻人闯社会的那份艰辛、小心与不容易。这个时候,我真的很心疼青年韩愈,寒门子弟谋求发展太不易了,韩愈一路闯关夺隘最终取得人生成功付出了常人不可想象的心志与努力。这一路上,没人心疼他,没人保护他,没人在上面拉着他或是在后面推着他,一力靠自己,靠坚韧不屈的拼搏,靠坚持不懈的奋斗。
爱提反对意见。要说韩愈这个人其实是很有个性的,也挺刺刺的,他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地方都很爱提意见,爱挑战现有规则。韩愈的仕途在中央发展不顺,为了生存不得不到地方节度使那儿做幕僚。到了地方后,他就发现地方的工作时间有问题,说白了就是要求职工五加二、白加黑,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都要呆在办公室。而这个工作时间是韩愈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且忍无可忍的,于是他给地方节度使提意见,说您看看能不能把作息时间调整一下,工作时间严格践行八小时工作制,这一方面有利于员工养精蓄锐、高效率的完成本职工作,另一方面也体现您的人性化管理与制度创新。且不说建议的结果如何,从这件事可看出韩愈这个人不平则鸣,绝不会忍气吞声,懂得争取自身的正当权益,而不是被动的被奴役与侵权。而且他永远都是那么直接,有话直说,不搞些弯弯绕、划太极什么的,韩愈压根就没那根筋,也不屑于走那条道。
当大学讲师的那些日子。唐朝在安史之乱后社会便开始动荡不安,地方藩镇也不太平,为躲兵祸,藩镇待不下去了,韩愈辗转回到了中央党校,谋求了一个大学讲师的位置。在当大学讲师的日子里,韩愈工资微薄、家中人口众多、家境十分艰难。由于多年来生活困顿导致营养不良,天天用功读书疏于锻炼,生活艰辛亚历山大,才三十几岁的韩愈开始牙齿脱落、两鬓斑白、视力骤降,身体每况愈下,甚至让他想到了生死。即便如此他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写了首打油诗描写脱齿过程:牙齿掉一颗时嫌豁牙子磕碜,掉两三颗的时候想是不是会死啊,掉来掉去的数数还剩二十几颗,那还能掉个二十年,真还不错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管他早晚与西东。不得不说韩愈的人生态度很达观,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身体都糟成这样了,还很乐观的笑面人生。我想这一方面是因为多年的挫折磨难已经让韩愈坚不可摧了,另一方面便是韩愈心中有大志向、大理想,所以能够忽略个人、忽略小我,试想一个胸怀家国天下的人谁能天天琢磨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些琐事呢。就是在生活如此艰难的处境下韩愈写出了千古名篇《师说》,挑战当时社会的歪风邪气——齿于为师、齿于尊师的不良风气,提出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社会新风尚。而这篇《师说》也成为古今天下师者的坐标,影响深远。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些脍炙人口的句子至今风靡不衰,影响着当下社会端正师风、尊重人文教化。
为国为民不顾身。当了几年的大学讲师,韩愈终于走到了业务主干线上,当上了监察御史。在这个位置上,韩愈离自己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更近一步了,因为这个位置已经能够参与到国家治理层面。那韩愈在这个位置上干得怎么样呢?要说干得好呢,的确不错,尽职尽责、恪尽职守,要说没干好呢也对,因为没多久他就被贬地方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年,京城地区遭了旱灾,粮食颗粒无收,可是当时的首都市长却不如实上报旱情,中央对灾情预见不足,赋税照征,这样一来百姓活不下去了,卖房子卖地的,就快易子而食了,一时间流民遍起,影响社会稳定。这时候韩愈按捺不住了,上书当朝皇帝,说明灾情,并建议停止征收赋税,给老百姓一个活路,蓄水养鱼、涵养税源,待来年再征税不迟。这封对事不对人的建议提上去后,韩愈正为自己能为老百姓说句话办件事而感到心安笃定之时,便收到了贬谪诏书,一下子被贬到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小县城做县令。官场就是这么黑暗,没有道理可讲,你不服也没招,反正就是君子斗不过小人。韩愈到了地方后一度懈怠,一天到晚吃饱了睡,睡醒了玩儿,玩儿累了吃,吃饱了再睡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愈还是那个有理想抱负、好学上进的韩愈,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便开始反思了,一天到晚的这样浪费时间可不行,那是与我崇高的人生理想背道而驰的,我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一定可以通过努力重回中央,因人间正道是沧桑。战略发展方向确定下来后,韩愈又开始分析战术上的失误之处,我做的事并没有错,那为什么会挨整受处分呢?原是和朝中人物过从亲密,这些人各怀鬼胎没几个正人君子,近了便愈发嫉妒,暗中下绊子使坏了,今后还是慎交友,少打交道,与人保持适当距离吧。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敬畏,距离让你不了解我也干不掉我!经过一番反思与调整,从此之后,韩愈还真就顺起来了,点子一旦起来了,局面便得以迅速打开。韩愈再一次回到了中央,并成为了天子近臣。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韩愈没多久便又因触犯龙颜被贬潮州。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事情的起因是皇帝想要将佛祖舍利迎到宫廷供奉时日,韩愈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炸了,上书皇帝驳斥这一行为。理由众多,总之就是不支持,坚决反对供奉佛祖舍利。感兴趣的人可以读一下《论佛骨表》,那可真是对佛祖神灵大不敬啊,连平常人读起来都觉惊心动魄,更何况是有着佛教信仰的教徒。皇帝一生气,韩愈再遭贬。此处我的感受是韩愈年已天命还是任性至极。即便想要恢复、弘扬孔孟之道,也得尊重宗教信仰啊,即便反对佛教传播,也是就事论事别说难听的话啊,即便不信奉佛教,也得对神灵充满景仰啊。这里我倒是很佩服时任天子的雅量,没砍了他的脑袋只是贬谪了事。到了潮州后,韩愈也很后悔,觉得话说的有些过火,于是给皇帝写道歉信,说了很多的小话软话希望皇帝原谅,不过有一点,对于反对供奉佛骨这一本质问题绝不认错。针对韩愈的道歉信,有人说韩愈少于气节,我不这样认为,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能有一个更好地生存状态,适当放低姿态有什么不对呢,如果明明过得不好还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才是真愚蠢呢。韩愈是有智慧、懂屈伸的人,正因为此,才屡屡化险为夷,最终取得人生的成功。
深入虎穴为皇帝办事。苏轼说韩愈的那句“勇夺三军之帅”,是说韩愈不顾身家安危,深入虎穴,说服叛乱藩镇将领归顺朝廷的故事。当时皇帝派出去韩愈做说客后又后悔了,担心韩愈的人身安全,此刻韩愈忠君思想切切实实的落在了行动上,断然拒绝皇帝的行动安排,进入藩镇的地界与节度使及一从将领展开谈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功消除藩镇叛乱隐患,为皇帝为国家立了大功。从这里我们看到了韩愈的忠诚,忠诚于君王,尽心尽力为皇帝办事,忠诚于国家,为国家安定团结甚至不惜自身性命,忠诚于黎民百姓,天下动乱归根结底遭难的是老百姓。
浪漫驱逐灾兽鳄鱼。韩愈因《论佛骨表》被贬至潮州时,并不是啥也不干眼巴巴的等着中央的召唤,而是积极做事、着力执政、有效治理地方的。其中有一件趣事便是驱逐当地鳄鱼事件。韩愈为了驱逐当地恶霸——鳄鱼群,特意写了一篇讨伐檄文《祭鳄鱼文》,并且煞有仪式感的将该文读给鳄鱼听,文章述说了鳄鱼的恶劣行径,并采用了先礼后兵的手法,给出鳄鱼搬家时限,勒令搬离,否则将对鳄鱼军法处置。我们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千年以前潮州刺史率一众地方官并地方百姓,行讨伐鳄鱼行动时的场景,那该是多么的有范儿,文人范儿、官员范儿、浪漫范儿、有趣范儿。韩愈就是这么一个多元的、骨肉丰满的封建士大夫,随着对韩愈了解的日渐深入,你会愈发喜欢这个人,同时也愈发敬佩这个人,韩愈真乃率性、洒脱的真君子、真儿郎啊。
韩愈一生履历丰富,从中央到地方,从教育、监察、人事到军事等行走众多领域,从政经验极为丰富,是一位难得的复合型高端人才。韩愈的一生无论在政治上、文学上、思想上、军事上均成就斐然。从他的身上,我们读到了“苦心人天不负”的人间真理。他的一生像是一名战士,为了战斗的胜利而积极筹备、不懈奋斗,挫而不折,不忘初心。韩愈的事迹让人感动甚至让人心疼,人生多曲折,可他却能逢山开路、遇河搭桥,从不向命运低头,很好的平衡了求生存与谋发展的关系,始终在做命运的主人。而韩愈艰难而又坎坷的从政经历也让他将诸多的道理通过文章流传后人,终在几百年后的北宋王朝迎来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先辈提谒后进的良好局面,也因此而给我们中华民族带来了唐宋八大家的文学鼎峰。让我们向伟大的战士韩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