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 孟子 邵雍 王阳明华山论剑以及天赋物权问题
有我,则不能我我。把我看成非常高贵的样子,肯定不能平等对待万物从而就会与物敌对,因此,人也就无法让自己处于我我的状态,从而让我与物处于一种自然的正常的—物自物的状态。
我自我,物自物,这才是宇宙万事万物的本真状态。无我而体物,则万物皆备于我,从而我大而物小。
《传习录》记载:“先生(指王阳明)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王阳明南镇观花之论所蕴涵的问题,重点并不在于作为一个物质结构的花离开一个意识知觉主体是否存在。不过,相当明显的问题是,阳明先生已经有意无意凌驾于此花树之上了,何以证明呢?且看:你未看此花时,此花寂,你来看此花时,此花明。难道我未看此花时,鸟儿蜂蝶就不“看”此花吗?究竟阳明先生有没有赋予此花树“物自物”的地位呢?“有我”的阳明先生有没有想到蜂蝶和鸟儿呢?
读者诸君,你们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憨惄先生要郑重质问阳明先生,你说花寂就寂?你说花明就明?试问“天赋物权”何在?你阳明先生如何决定得了此花的存在状态?这与说你行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有什么区别!
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这句话就是孟子在无我的状态下说的,如果孟子“有我”,则孟子也是一物,物是没有思想的,孟子如何物物?如何说出“万物皆备于我”这句话呢?
万物皆备于我,备的意思是指完备完美完满,我之外的万物都在我的头脑里面处于一种完备完美的状态。这就要求“我”并不是凌驾于“物”之上的一个特殊的主体,而是一个与万物平等的“自我”,虽然我高于万物,我大而物小,可是我并不以高于、大于万物而沾沾自喜而恃才傲物,我甚至有一种因为高大于万物而不好意思的感觉,从而我更加谦卑的对待万物。因此,孟子说:“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处于这种人生境界,诚格天地,如本心待物待人,乐自然就会莫大焉!
正心诚意,我为自我;仁心发露,社会乃和。这正是孔子孟子学说的精髓。
但是,天下之事往往阴事占大半,孔孟学说也就很难实现,要想实现儒家的理想社会,除非人人成尧舜,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个人修养是一回事,芸芸众生聚集一起的社会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以我之诚偏概芸芸众生之不诚,是不仁的表现;反倒不如以法律示人,让人视法律如水火猛兽而不敢犯,久而久之,则法治成为了芸芸众生生活环境的一部分,每一个人反倒都成了“尧舜”。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儒家的“仁”才真正算是实现了。
仁慈,其本意是不同的。仁是一个社会学概念,而慈却是一个生理学意义上的概念,指一个人的性情。
孔子说:“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论语泰伯》)尧作为国家君主,太伟大了!真是巍巍如高山啊。唯有天最高最大,只有尧才能效法上天的这种高大。对人而言,天大;对物而言,人大。此时,人如果效天之大,相对于万物和众人而言,圣人岂不就处于天人合一的状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