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晚熟的人》｜红唇绿嘴：有些事情忘不了有记住的价值

莫言的新书《晚熟的人》中，每篇小说中都会有一个叫“莫言”的人，见证或者讲述着故事中的人和事，甚至参与到故事中来。

《红唇绿嘴》讲述了一个“网络大V”的故事，主角覃桂英是莫言的小学同学，还与莫言同过桌。文化大革命期间，覃桂英凭借着父亲覃老九管理农业中学的关系，上了农业中学，并成功升入高中。

毕业后，覃桂英进入到公社革委会工作，先是做勤务员，接着成了宣传队的报幕员，混得如鱼得水。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她又成了学大寨工作队的副队长。

学大寨的队员由机关干部，工厂工人，知识青年以及少数农村户口的青年积极分子组成。覃桂英在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攀上了青岛自行车厂长供销科长的儿子，与他谈起了对象。

莫言没有覃桂英运气好，小学五年级就离开了学校，想上农业中学因为姑父与覃老九发生矛盾而没能上成。莫言长大后当了县棉花加工厂的合同工，一次回家碰见母亲得了急性胆囊炎，把母亲送到卫生院，结果普通病房没有床位。

这时干部病房的三张床位还空着，副院长杨忠仁是莫言同学的哥哥，将莫言母亲暂时安排到里面。来输液的男护士王寅之见他们是普通农民，给他们没好脸色看。

下午覃桂英陪着科长儿子也住进了干部病房，由于他的“官二代”身份，再加上父亲给公社党委搞了六张自行车票，给医院领导送了两张自行车票，王寅之对他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吃饭的时候，莫言因为是农民工，没有细粮票，只好给母亲打了三个窝窝头和一份炒豆角，最后还是在附近砖厂当炊事员的表哥送了一碗热面条和两个荷包蛋，才让病中的母亲吃了顿好饭。而医院给科长儿子做了一顿大餐，有菜有肉有鸡汤，还有四个白花花、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十分丰盛。

因为只是普通感冒，科长儿子很快就生龙活虎起来。他不顾病房还有其他病人，晚上在覃桂英面前大声地吹起牛逼来，而且是滔滔不绝，越吹越夸张。后来莫言听见有奇怪的声音，一转头竟看见两人“摞在了一张床上”。

第二天，王寅之不顾莫言母亲没打完吊针，就把他们轰出了病房，理由是上午有领导的家属要住进来。莫言一度怀疑是科长儿子在背后搞的鬼，因为他们母子的存在，不能让他和覃桂英在病房里尽兴。

这件事给莫言极大的刺激，激烈着他不断努力向前。多年以后，已经成为知名作家的莫言与杨忠仁说起此事，杨忠仁说王寅之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他还对莫言说过去的事就尽量忘了，尤其是那些不愉快的事。莫言却说：

“……有些事是忘不了的，而忘不了的事之所以忘不了是因为它有被记住的价值，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就是这个意思吧。”

在人生道路上，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痛苦的也有快乐的。人们常常说，要记住快乐的，忘记痛苦的这样生活才会变得美好起来。

然而不光快乐的要记住，痛苦的也应该牢牢记住。这并不是说我们要耿耿于怀，也不是说要沉湎于过去的痛苦，更不是说要去憎恨某人。而是要记住这些事情本身，记住它们给我们带来的一切，我们才能保持清醒，从中吸取一些教训，警示着我们不要再陷入这样的困境。这样我们的生活才能变得越来越好。

如果回避或者忘记这些事情，机会很容易陷入虚幻的快乐中，永远也看不到问题的所在。这样一来，下次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甚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下去。如此一来，何谈来改变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